参谋和侍从们的都处于热血阶段,他们对渲染的共党威胁论不予评价,但对在中国大地上肆虐的日本鬼子,却充满了国仇家恨。
能避免悲剧的发生,他们也是乐意的。
但有人却道:
“诸位,这不是二十斤或者二百斤的物资,也不是两千斤的物资!”
“江苏基本等同于日寇的控制区域,想要从丹阳县境内将这么多的物资转移到国统区,这难度有多大?”
“即便能办到,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依靠新四军。诸位,以新四军穷疯的样子,他们会不会从中上下其手?”
这番话让众人沉默,不是不能反驳,而是涉及到禁忌话题,他们不是那些可以畅所欲言的大佬,在这种可以畅所欲言的会上,如果过度的偏向那边,还是会被有心人“记挂”,然后找个适合的机会被打发走,甚至遭到军统乃至中统的调查。
更别提旁边还坐着军统的负责人了。
见无人反驳,说话的这位继续道:
“我倒觉得这是个天赐良机,通过目前的种种迹象判断,新四军应该是知道了我们的目的,所以一直拖着迟迟不动身。”
“那我们就借此机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面上给前线日军施加压力,暗地里将兵力重新部署,并下令新四军立刻北上,参与我们的‘春季攻势’。”
春季攻势当然是子虚乌有之事,但以现在的情况,完全可以拟定一份以牵扯前线日军为目的的“春季攻势”计划,计划当然是假,但只要能蒙骗新四军入网那就可以了!
此话一出,参会者混身冷汗直冒。
有人问:“丹阳的忠救军怎么办?”
“是啊,丹阳的忠救军怎么办?忠救军的作战能力各位都清楚,难道就这么放弃?”
提议的侍从冷冽道:“当然不能放弃!”
“不仅不能放弃,我觉得还需要通过忠救军,对苏南的新四军,施以毁灭的打击!”
他道:
“从目前的情况看,顶多到了下午,郦家村的战斗就会结束,届时将会转入防御作战,以掩护物资的转运——如果到时候忠救军和第三战区同时出刀呢?”
“炸毁军械,向新四军出刀!”
“当然,丹阳这边不用直接诉诸武力,只要放弃阵地,利用新四军来掩护自身撤离,以忠救军之手段,必然能成功从战场脱身,到时候新四军就会陷入被日寇团团包围之境!”
“如此一来,泾县之新四军、苏南之新四军,必将全军覆没!新四军这个番号,就可以取消了。”
此话一出,再无人吭气。
不是不吭气,而是太毒太毒了,战场上出卖友军、以抗击敌寇之名伏击友军,毒士贾诩再世,怕是也想不出这种毒计吧?
不是想不出,而是他不会将自己的道德标准放这么低!
而侍从长的眼睛却在发光。
太好了!
此计,甚合他心。
历史上的百团大战,发生在40年的八月至次年的一月。
仅8月20至12月10日,百余天的时间里,就爆发过1824次大小战斗。
日军在40年10月起,就集结重兵开始了报复性的扫荡,在敌后如此规模的作战,本应该是极佳的反攻机会,但**几乎没有举行大规模的反攻作战,且捅刀子似的,从10月19日的“皓电”开始,就一个劲的捣乱,而到了41年的一月,更是制造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
说真的,只要是个正常人,也绝对理解不了国民政府这种脑回路。
以前有点摩擦就算了,毕竟相互之间有矛盾,摩擦在所难免。
可这一次,放着大好的机会白白任其消失,反而直接消灭“万”单位的友军,这种行为,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
侍从长这时候问道:
“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参会者们突然间明白了,其实,这本就是侍从长想说的话,但他不能说,所以让人说了出来!
如此一来,即便事后有手尾,那也是有“佞臣”建议啊!
参会者们还能说什么?
侍从长看没有了其他意见,便宣布了散会,在老戴即将离开的时候,他喊住了老戴,道:“春风啊,你回头就叮嘱下咱们的虎贲,做好和第三战区联动的准备!”
“是!”
老戴高声应是,一副绝对没有问题的样子。
但他的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外甥仇共没错,但外甥的做事标准是:日寇优先于地下党!
也就是说,为了对付日寇,外甥是一定程度上可以容忍地下党的。
而外甥又特别的有主见,说白了就是犟,死犟死犟的那种犟,外甥既然决意为未来做准备,决意吞下,肯定不会按照自己的命令去执行!
一旦外甥抗令不遵,侍从长怕是心生芥蒂啊!
外走的老戴心里焦急的要命,但这时候,两名侍从的对话却传入了他的耳中:
“走,去茶馆吧,今天说书先生正在将吕子明白衣渡江的评书。”
老戴没有抬头去看说话的侍从,尽管他知道侍从这是在内涵这一次做出的决定。
但他没看,因为他……也对这一次的决意充满了抱怨。
不过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话没错,但如果自己出现在外甥跟前呢?
除非他张安平要造反,否则就只能执行!
老戴推算了一番时间,觉得自己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去上海。
做出决定后,他苦笑的自语:
“安平啊安平,我这个做舅舅的,算是为你操碎心了!”
回到军统局本部的他立刻着手布置了起来。
外甥很警觉,他必须做出足够的伪装才能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外甥跟前,否则外甥极有可能判断出重庆的意图。
为此,他立刻电令江苏、浙江的军统区站,立刻加大活动烈度,并可以适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