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学就通个七八分,但英语显然不行。 偏偏,山区里的英语老师又是最稀缺的。 初中到高一,英语老师们加起来没上完一半的课,还频繁更替。前后两个老师对同一个单词都能有不同的发音,数不清的时态语法更是被教得混乱,错漏百出。 背单词是夏鸢蝶唯一能做的努力,且只会默写,不会拼读——夏鸢蝶如今一看到满篇的英语文章就头疼。 第二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就在少女对着英语报纸眉心蹙结的走神里响起。 学霸都是视下课铃声如不存在的。 乔春树深谙此点,拿着水杯离开座位的脚步都放得轻,免得打扰学霸入定。 直到身后一声—— “夏鸢蝶同学?” 少女纤瘦的肩脊一拔。 几秒后,她松下情绪,仰脸:“嗯?” 站在她桌位稍靠后的地方,一个白净的男生晃了晃手里的值日表。 “你好,我是一班的卫生委员蒋光远,想跟你安排下卫生值日的事情。你是新转来学校里,就不到室外卫生区了,安排你打扫教室卫生可以吗?” 夏鸢蝶点头:“我要做什么?” “给你加在周一的教室值日里了,也就是今晚。”蒋光远说着,在值日表上添字,“晚上放学后,等同学们走得差不多,你留下来和其他值日生一起打扫教室就可以了。” “好。” 夏鸢蝶原本也想放学后多留一会儿,看看书背背题都好,等其他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再收拾东西出发。 不然学校里太拥堵,在路上会浪费很多时间。 计算效率几乎已经成为夏鸢蝶的本能。 在山里时,奶奶身体不好,家里桩桩件件的事情都要她自己一个人去做去跑,所以夏鸢蝶最怕的就是低效。 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即便来到大城市里的私立中学,她好像依然没办法说服自己慢下来。 —— 放学后的一班教室里,前排的少女伏案写着什么,她白皙的耳下垂着两条细长的黑色耳机线,没入一旁挂着的书包里。 深蓝色的携带型播放机从书包里露出一角。 女孩似乎低着头而不曾注意,三两路过的同学,都忍不住回头看向她和她的书包里。偶尔有一点笑或低议。 “我真是开眼了,”高腾从前排跑回来,“你见了吗烈哥,‘随身听’哎,放磁带的那种!这玩意我小学后就没见过了,咱班贫困生竟然还在用!” 姚弘毅也惊诧地望去了眼:“再过两年都能当古董卖了吧。” “谁说不是呢,我都想拿来玩玩——嗷!” 高腾冷不丁被旁边长腿一抬就楔了一脚,他捂着屁股跳出去的,回头控诉:“烈哥!你踹我干嘛!” “…你太吵了。” 游烈声线倦懒地从窗外转回来。 他耷下眼皮,起身,离桌时顺手掀起了桌上的黑色背包,随意往肩上一搭,就迈着长腿朝教室后门走。 只在踏出教室前一秒,男生像是不经意地停了下。 黑漆漆的眸子在前排单薄的背影上一晃而过。 却也恰在这一秒,视线里的少女慢吞吞直起身,在已经空了的教室前方,她拽着手腕轻轻抻了下懒腰。 “这一排,我来扫吧。” 教室里安静的光将少女笑着跟人搭话的声音推荡过来。 听着柔软又乖巧,假得不得了。 游烈微狭起眼尾。 脑海里不经意撞进来几帧画面。 大概是月色下的水面旁,薄长睡裙下少女跨过窗台的白皙的腿,仰脸望来的惊吓湿漉的杏眼;还有灯光昏暗的一楼沙发上,带着狐狸似的微微弯翘着眼尾唇角的笑,少女捉弄又轻飘的一句哥哥晚安时,踩过纯黑绒毯的雪白踝足。 最后一帧是早上。他站在三楼向二楼的中转楼梯台上,听见一楼传回来的女孩对游怀瑾全然听服的讨好。 “我会做好游叔叔的眼睛,将看到的和游烈有关的一切都告诉您……” 游烈的傲慢和大少爷脾气向来是人尽皆知,第一次叫他尝到挫败乃至背叛感的,这只小狐狸确实头一只。 两面三刀,狡诈善伪。 ——吃点教训也好。 游烈低垂回密长的睫。 他指节间松散转着的圆石一松,捞入掌心,顺手抄回口袋,清挺修长的侧影迈入门外的阴翳里。 - 锁上一班教室的前后门时,顶层的走廊里已经暗成一片了,整栋高二教学楼里好像都没剩什么学生。 夏鸢蝶顺着楼梯向下走。 楼道的感应灯在她身后灭下,夏鸢蝶并未在意,她一边下楼,一边认真听着耳机里有些磨损的英语磁带录音。 只是在到达三楼时,刚踏下楼梯最后一节台阶,还未拐角,夏鸢蝶脚尖前的光亮就忽地被一片阴影遮住了。 女孩脚跟一顿,摘下耳机,她仰起脸。 几个不论衣着打扮还是发型发色都在竭力诠释着“吊儿郎当”的男生,正准地拦在她面前。 眼神“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