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不好交谈,在淮安侯府门外下车时,赵氏笑着对云珠道:“本来公爷娶了你,咱们变成平辈了,现在阿敏跟你哥哥定了亲,竟又把咱们的辈分扯了回来。” 云珠也笑:“那我还叫您伯母?” 赵氏:“在你叫伯母,在这边还是叫姐姐吧,姐姐更好听。” 两人携手去了。 张刚要忙起来,郎中估得非常准,柳静真的动了。 产婆、医都提前在侯府住下了,丫鬟们忙中有序,张行简出来迎了云珠与赵氏去后院。 右耳房充当了产房,赵氏脱去斗篷,洗了手,要去里陪柳静,对云珠道:“你没经历过这些,就在外等吧,或者先回去也行,等的话可能要等两三个时辰,这都算早的。” 曹勋几乎把柳静当亲嫂子了,云珠还是留在这边更显重视,而且回去也没什么。 “我在产房外等。” 赵氏点点头,去了。 云珠回头,见站在身后的张行简。 张行简朝温润一笑:“弟妹的心意我替阿静领了,只是弟妹还小,等会儿阿静叫起来可能会吓到你,弟妹还是去前暖阁里等吧。” 云珠对子生产的经过毫无了解,但猜测张行简要守在这里,那么陪着他守确实不合适。 “好,有好消息了侯爷再知会我。” . 云珠带着连翘来到暖阁不久,张行简居然还派丫鬟送了几本书过来。 云珠想,这位武将侯爷还真是体贴温柔,转而又想起曹勋说过,张行简小时候曾经翻墙去被顾首辅惩罚的顾清河送烧鸡,不禁笑了出来。 或许,这三个三来岁的男人年轻时,与曹绍、谢琅他们也没有太大不同。 云珠就这么坐在暖阁,一边书一边等着,书累了,就去后走一趟。 并没有听见柳静的叫声,倒是午后那次过去时,正好撞见丫鬟从里端了一盆血水出来。 云珠只瞥了一眼便不敢了,在张行简察觉前悄悄离去。 那一眼却深深地印在了的脑海,叫浑身软,书也不去了。 等啊等,终于,傍晚天色暗了,柳静顺利生下一个重六斤的孩儿,母平安。 赵氏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娃娃抱了出来,先张行简。 张行简忍着咳嗽,细细打量儿的眉眼。 云珠从未见过那么温柔的眼神,或许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也这样过。 也笨拙地抱了抱这个小侄。 张行简:“今日辛苦嫂子与弟妹了,我已叫厨房备了饭,也派人去官署知会清河他们了,今晚都来这边吃。” 没多久,曹勋、顾清河果然到了,也来后院了孩子。 云珠在旁边瞧着,顾清河抱襁褓的姿势非常熟练,曹勋起来很稳,其实手指僵得没比强多。 柳静睡着了,张行简来前招待好友。 顾敏有个弟弟,以顾清河、张行简都是儿双之人了,才新婚半年的曹勋又被赵氏打趣了一番。 当着顾、张的,云珠多也有点脸红。 用过饭,大就告退了。 曹勋陪云珠上了马车,他已经知道云珠在这边守了一天,上车后就把小夫人抱到腿上,揉着肩膀道:“叫你受累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云珠叹道:“我累什么啊,柳姐姐才是最辛苦的那个,我见丫鬟端出来的血水了。” 说着,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曹勋立即将抱得更紧,无奈道:“叫你在前等,你跑去后什么,有没有吓到?” 云珠点头:“有一点。” 跟曹勋翻旧账:“上次我说柳姐姐可怜,你还凶我,你生孩子就这么疼了,将来还要自己……” 没再往下说。 这次再提,曹勋也没有那晚的冲动,摸着的头道:“在外人眼里,确实可怜,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并不认为将来要为行简守寡是种可怜,不会觉得自己抚养孩子长大可怜,甚至会感激行简留了这个孩子?” 云珠仰头,明亮的眼里满是不解。 曹勋低声为解释:“他们二人是有情之人,就算行简走了,嫂夫人会想他,却绝不会觉得自己可怜。” 云珠隐约明白了曹勋的意,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柳姐姐对侯爷有那么深的情分?” 曹勋摸了摸的眼角:“得出来。” 当年两人还在边关时,柳静会行简寄来亲手缝制的衣物鞋袜,行简再穿出来朝他显摆。 如今,柳静行简的每一眼都像是最后一眼,充满柔情与留恋,行简咳嗽时,柳静起来比他更疼。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曹勋只说了四个字,云珠不知道他想了那么多,笑着揶揄道:“舅爷真厉害啊,不光能穿自己夫人的小心,别人的你也得一清二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