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嗷嗷叫着去够望远镜,但怎么也够不到,只气鼓鼓蹲在甲板上,盯着面前一盆小番茄。 张世杰也打量了几眼远方,见到满目荒凉,寂寂无人烟。 他生性坚韧,非但没有被此的艰苦环境打击到,反而充满了斗志:“区区开荒而已,自不在话下。” 比起崖山的漂泊海上、朝夕无依,在此众人可以踏上陆,简直可以算作天堂了。 “开荒自要开”,郑成功却道,“但是,这里毕竟要作未来的方根据之一,落之前,得先把行动章程商量。” 因他在这方面卓有验,张世杰直接将发言的机会让给了他:“延平王请。” 郑成功立在船头,海风吹拂不息,席卷着他红衣与玉饰朗朗铮鸣,如同一抹灼人心肺的天边烈阳。 众人都认倾听。 他目光扫视过全场,徐徐道:“主要有三点。” “一是元兵在外虎视眈眈,妖氛未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打到这里。因此,军务防备万万不可松懈,我们将采军事屯田的策略,兵农合一,时刻严加戒备。” “二是开荒时,遇见山林大泽非良田之处,可以适当捕捞,但不可竭泽而渔,我们走时,不可改变岛上原本的生态环境。” “第三点……” 他顿了一顿,声音陡转凌厉:“只准开垦荒,不许霸占当居民的现耕良田,违者杀无赦!” 张世杰对于前两点都接受良,对于第三点,却实在不是很懂。 但他知道,这种时候了稳民心,绝不能当场拆郑成功的台。 当下也目视着自己的一众下属,厉声道:“都依此三条命令而行,听见了吗?” 他转向郑成功,沉声道:“延平王放心,我素来军纪严明……” 当下将军规简略说了一遍。 “是有些太宽松了”,郑成功微微皱眉,“你不如按照我郑军的军纪来,我执法严格,凡有犯错,无论大小,一应斩之,全队连坐俱死!” 张世杰:“……” 陆秀夫:“……” 你这已不能叫执法严格了,你这直接叫大开杀戒啊! 二人险些绷不住,交换了一个眼神,最是小陆丞相连哄带劝,把他扯到了一边。 来到一片土,照例要祭祀天,宣读神。 赵昺燃香三柱,身披龙袍,神色庄重,面向大海头的大宋方向,一字一句念道:“唯天佑吉,斯维纲,蔚启大业,振尔吉光……” 孩童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海天之间,众人站在海边,眺望着茫茫烟雾尽处,全望不见家园的方向。 都知道如今已彻底远离故土,来到了一片土,即将开启全的生活,不禁热泪盈眶。即便是张世杰这心志坚毅、犹如金铁的人,眉间都悄染上了泪痕。 今生今世,尚能归否? 若能归去,是生,是魂归故里,骸骨回葬? 谁也说不清这些问题的答案。 郑成功想起自己未来攻克台湾,却早逝于斯、抱憾而终的场景,立在风前,手指慢慢扣紧了剑柄。 他在心轻轻说: 今生今世,我要崖山与我,俱无遗恨。 军民们平了情绪,便停船靠岸,准备登陆。 这块土并没有专门的港口,停泊处甚是陡峭,常人难以逾越。 张世杰一马当先,身姿利落先行跳下船,掠起一道惊虹。 他回身伸出手:“君实,来。” 陆秀夫一怔,自以明了他的意思,双手抱起小皇帝,递了过去。 张世杰:“……我在扶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郑成功:噗。 他也轻飘飘跃下甲板,落在一块石头上,对着温尔雅的小陆丞相伸手道:“陆相公,来吧。” 小陆丞相抿唇一笑,搭着他的手,走到岸上。 张世杰无可奈何,只顺势把小皇帝提了起来。 他见边陆秀夫和郑成功并肩而行,凑在一起不时耳语三两句,当即往前快走了几步:“陛下,你也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吧。” 忽被代表了的赵昺:“……” 太傅大人,咱就是说,做人就不能坦诚一点吗! 赵昺两眼无神,望着头顶上的海天一色:“是的,朕想。” 郑成功正在告诉陆秀夫,他何不许军民们侵占当土人的田:“这些当的土著百姓,也是自家子民,是对他们客气些。” 可能是因未来是「开台圣王」的缘故,甚至被当人祭祀封神,数百年来香火未绝。郑成功感觉,自己与台湾这片土之间,似乎存在着一种奇妙的联系与关怀。 他决对当土人们一点,尽可能不去欺凌弱小。 换做下一站的吕宋,就没这么的待遇了。 吕宋岛在他个年代,可是大举屠杀华人的,于说有血海深仇。 郑成功准备一到吕宋岛,就把当土著们该抓抓,该,臣伏者不杀,至于不愿臣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