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托付性命也是!” 说话之际,林云璞表面上慷慨激昂,心里却在暗暗滴血。 远洋大舰不仅是造价昂贵,亦是有市无价,造舰所需的时间、工艺、各类资源,更是难以评述,林云璞乃是历时十年之久,才好不容易凑到了十一艘远洋大舰,如今却是要拱手送出,心痛之处不逊于做生意损失了百万两巨银。 事实上,白明宇、戴逢福、谢炳德三人也是相同的心思,天知道他们为了收集这些远洋大舰耗费了多少财力与心力。 就这样,趁着这次见面的机会,霍正源手下的远洋大舰一口气增加了四十一艘,较之从“八王船行”所查抄的远洋大舰数量都要多了八艘。 对于这般收获,霍正源自然是满意至极,笑容也是愈发亲切,道:“各位愿意信任我,我也绝不会辜负各位,一定会用心使用这些远洋大舰,各位今后的收益只会多、不会少!若是各位三年之后的利润增涨低于五成,那就是我霍某人无能! 另外,还请各位放心就是,这些远洋大舰只是表面上归于东南巡阅使衙门的名下,但实际上依然是各位的财产!各位今后若是想要索要回去,只需是开口提一声即可,我归还之际决不会设有任何阻碍!当然,因为事情敏感的缘故,我也不会与各位写下书面保证,就当是咱们之间的君子协议吧!” 虽然不知道霍正源是不是君子、愿不愿意遵守协议,但听到霍正源的这一番话,几位巨贾总算是心情好受了一些! 接下来,霍正源又与几位巨贾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顺便又从他们手中敲到了八十万两银子的参股,这场见面也就在“宾主尽欢”的气氛之中结束了。 * 大约是因为敲到太多好处的缘故,当林云璞、白明宇等人告辞离开之际,霍正源与黄有容二人竟是亲自起身把他们送出了大堂门外。 看着几位江浙巨贾渐渐远去的背影,霍正源突然一笑,转头向黄有容说道:“黄阁老,下官看这几个商贾……小心思很多啊!不仅是对我暗藏着小心思,相互间也同样是暗藏着小心思……看他们相互使绊子倒也算是有趣!林云璞号称是江浙商贾之魁首,但也无法服众啊。” 黄有容身为前阁老,虽然斗不过周尚景、赵俊臣等人,但也绝对称得上是眼光老辣、见解不凡,悠悠道:“人无远忧,必有近虑;外患若消、内乱必生!这世上的事情,也就是这么回事,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别想是永远的顺利太平…… 就拿这些江浙商人而言,他们从前倒也还算团结,那是因为他们皆是以走私生意为主,朝廷法纪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有了这样一个共同的敌人,自然也就团结一心了,所以林云璞说话也还算管用! 但如今呢?随着‘联合船行’的创办,他们已是不必畏惧朝廷法纪的惩处,共同的敌人也就不在了,只剩下了共同利益的争夺,接下来自然就要内斗了……嘿,‘联合船行’可是一个聚宝盆,资源分配之际若是能多争到一分,那就是上百万两银子的利益,就连老夫也会忍不住动心,更别说这些逐利商贾了! 如今还只是刚刚冒出一些苗头,你看着吧,这几人的今后冲突只会愈演愈烈……都是不好惹的主,这场冲突虽然不如庙堂中枢那般勾心斗角,但也必然是精彩的很,老夫就等着看好戏!” 霍正源也是笑着恭维道:“黄阁老眼光睿智,一眼就看透了他们,今后稳坐钓鱼台,自当是可以从容掌控大局了!” 黄有容嘿嘿一笑,道:“赵俊臣当初举荐老夫担任南直隶巡抚,本来就是为了让老夫帮着他盯着‘联合船行’,防止这个庞然大物失控,老夫自然是要多留心一些! 不过,在老夫看来,稳坐钓鱼台的人不是老夫,而是赵俊臣!他所创办的‘联合船行’不仅是江浙商贾的聚宝盆,亦是他们的困兽场,当他们加入‘联合船行’之后,今后也只剩下内斗这一条路可走了,想必等到他们斗到筋疲力尽之际,就是赵阁臣出手之时了!” 霍正源并没有回应黄有容的试探,只是摇头道:“赵阁臣的想法,却不是下官能够推测的。” “你霍正源虽然是欠缺了一些胆魄,但若论心机智慧,百官之中又有几人能比?你真的看不明白吗?你只是不敢看明白罢了!你呀,当初若是胆气壮一些,老夫也不会……” 说话之际,黄有容表情间闪过了一丝讥讽与黯然。 毕竟,霍正源曾经也是黄有容的朋党亲信,最终却是抛弃了黄有容、转投了赵俊臣,如今虽是时过境迁,黄有容也与赵俊臣化敌为友,但依然会时不时的忍不住冒些酸气。 但话到一半,黄有容就闭口不言了,显然也知道这个话题持续下去的话会伤了和气。 于是,黄有容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叹息道:“这半年多以来,老夫远离了庙堂中枢,身处局外、没有了京城那些纷纷扰扰,有许多事情反倒是看得更加明白了,对于赵俊臣的手段眼光,也是愈发钦佩,只觉得自己当初输的不冤,如今与他合作倒也心甘情愿…… 所以你选择追随赵俊臣的决定是对的,此人的布局之深、之广,恐怕是已经超出了绝大多数人的想象!老夫观他的今日气象,也许会是下一个周尚景,而且更年轻……若是他还能学会周尚景的进退分寸之道的话,甚至还会更强……所以,你也要认真把握机会、多思多想,不能总像是从前那般裹足不前。” “下官谨遵黄阁老的教诲!” 霍正源恭敬回应之际,却又忍不住眉头一挑,没想到黄有容对于赵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