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劫难之雷,尽数吞入剑身,一丁点也没有溢散。
肉眼可见,剑雷子呈现前所未有的橙金色。
小小的剑身仿佛是个无底洞,所有的雷元素都往里面汇集,散发的不再是圣灵的气息,无限接近于神明。
“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复苏……”
“越往上成长,岁月如梭,难怪那些强者,动不动就以百岁、千岁计算时间的流逝……”
夜寒君轻轻一叹,双臂喷溅的鲜血,忽然没入修罗弓中,隐隐凝聚成两只虚幻的手臂。
“夜之姓不可辱,这是祖训的第一句。”
“小丑皇,结束吧,充当我的陪葬品,成为我晋升的垫脚石,我会以你的血,窥探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道路……”
举臂,挽弓,射箭。
赤色的流星冲破万重闪电,虚空碎了,大地碎了,彩虹碎了……所触碰的东西全部碎裂。
“此箭名为「葬神」。”
“光巫神死在这一箭下,你也如此,九幽黄泉,你们正好作伴。”
“夜天子前辈,永别了。”
“我会带着您的遗志,继续向前,去看看更高处的风景……”
夜寒君淡淡说,平静的面庞上藏着一缕眷恋和唏嘘。
小丑皇则惊骇地看着插进自己胸口的箭矢,想要伸手去拔,还没有触碰,神体四分五裂,炸了一个稀巴烂。
“唰!”
电光火石的间隙里,一道召唤阵法突然打开。
夜寒君抬了抬眉尖,为了执行仪式,他连瓜瓜也收了回去,没有他的授首,契约为何开启?
“夜寒君,好吃的!”
活蹦乱跳的默,一个飞鱼弹跳,衔住一颗映照着彩虹七色的心脏。
那心脏颇为诡异,里面竟有一张脸,看那滑稽的妆容,居然也是小丑皇的模样。
“不……这是本皇最后的逃生手段,从未失手过……你怎么可能发现……”
小丑皇惨叫,还想说些什么。
悬浮在默头顶的极乐环里,三眼白鸦突然睁开眸子,冰冷的红色目光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啊呜!”
似是得到鸦鸦的提点,默抱住心脏,一整个塞进自己的嘴巴。
明明心脏只有人类脑袋那么大,它的身体刚好容纳。
塞下去后,默的躯体不断膨胀,立即有爆体而亡的趋势。
“痛……痛痛痛……痛死我啦!”
“好幸福呀……鸦鸦……鸦鸦最好了……永远都要成为好朋友哦……”
嘭的一声,默彻底炸开,一场小规模的血肉之雨,掺杂在宏伟壮阔的彩虹血雨中,进而被无穷无尽的雷霆淹没。
“夜天子前辈提到过……如父王那般,生吞活咽封神之胎,马上生出两尊巫神……绝不是正常现象……”
“神格无论是自然回归天地,还是由封神或者冠位提取,亦或是最后的吸收容纳……非一蹴而就,有难度,有失败率,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浩劫鸦主居然也能一下夺走?祂不是灾神吗?如何容纳狱神的神性?”
滞留原地的夜寒君,思绪万千,神情一阵恍惚。
但他没有思考的时间了,小丑皇是壮年时期的封神,祂的陨落,伴生的异象远远超越光巫神。
除了彩虹血雨,天空上还涌现一张张亡者的面庞,只有极少量的人形,占据大头的全都是形形色色的怪物。
它们在怪笑,载歌载舞,欢声庆祝。
作为曾经被小丑皇杀死的生灵,积攒的怨恨终于解脱,化为乌有的瞬间,如何不喜,如何不乐?
“咔擦——咔擦——”
苍穹开裂,云海被推翻,一口纯白色的帝王棺椁,遮天蔽日,硕大无朋。
这是超脱雷界的景象,无日城内的子民也能看清楚。
死界内部,夜释天和污浊魔神、污浊妖臣,忽然也很有默契的停手,抬眸望向世界的尽头。
“哇塞,这是传说中的「天葬」?”
“只有非常特别的生灵死去,才有可能以天为墓,以地为穴。”
“譬如冠位,譬如封神,也只能说有概率,并不一定是绝对的。”
“反而是那些天生地养的眷灵,成长到一定境界,要是意外夭折,往往会得到天地的怜惜……”
污浊魔神兴致冲冲,完全不在乎小丑皇是不是凉透了,瞪眼望着夜寒君,哈哈大笑:
“我明白啦!这不是小丑皇的葬礼!是这个小人的!”
“他是双职权,没办法往上晋升!”
“但他很努力,临死的时候拉小丑皇垫背,厉害得一塌糊涂!”
“不过天道杀死他的信念不可动摇,只是愿意用最隆重的葬礼迎接,风风光光地死去,符合自然规则的运转……”
污浊妖臣前仰后合,笑声更大:
“姓夜的,你们家族不赖嘛!”
“大哥真该跟你学学,都多少岁数的人了,居然一个子嗣也没有,一点也不好玩!”
“轰隆隆——”
两神互相吹捧,精神倍足。
压满苍穹的雷电全部劈下,橙金色的十字雷剑似是达到容纳的极点,从剑尖处开始崩碎。
噼里啪啦的电弧肆意闪烁,撑天拄地之间,万物失音,人之言兽之语,全部落下静音键。
“夜寒君!”
夜流萤咬着嘴唇,目光里既有愤怒的火光,也有朦胧的水光。
她不理解,双职权这条路为何难成这个样子。
夜寒君又为什么这么极端,非要用雷劫配合夜天子,彻底终结小丑皇的性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细水长流不行吗?慢慢摸索不行吗?以这个结局收尾……真的甘心吗?
“噗!”
脑袋里一阵剧痛,灵魂颤声哀嚎。
夜流萤往后栽倒,两眼一翻,居然直接昏了过去。
“唰!”
伯特纳尔瞬闪,以一道血光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