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幻着,从这般颜色,变成那般颜色,仿佛活了过来,有它自己的情绪一样。 但它到底不过是代谢后的没有生命的“遗物”,它也许只是遥遥地,在与那个真正的本体共鸣。 …… 温蛮带着一身水汽出来,绵软的长袖长裤将他舒服地包裹,他又是那个家里的温蛮。 他先做清理,外套先喷好除味剂、再喷上喜欢的芳香剂,挂到玄关衣架,其余的衣服放进洗衣机内洗涤,又把刚才坐过的沙发位置清理了一遍。这一切之后,他才是完全自由的、放松的,才能放下心里的芥蒂拿起手机。 然后发现,就在刚才,司戎给他回消息了。 [对不起,刚才没有看到消息,找我有什么事么?] 他怎么会不知道? 明知故问,为开话题的端。 先前司戎错过了他,刚才温蛮又同样错过,再多来几个回合,今晚都要用光。所以温蛮看穿了司戎的“把戏”以后还是愿意配合他来演出。 温蛮拿起手机,当下回了一条。 [我收到你送的惊喜了,谢谢,我很喜欢,刚才想问你的也是关于它。] 冲动到底是一瞬间大脑失控的结果,温蛮这一次没有拨视频了。但就在他发送完信息的几乎下一秒,司戎给他拨了视频。 接通来,就听到对方笑中带着确信的口吻。 “我猜到你方便接。” 司戎似乎又玩上他的推理游戏了。 温蛮忍不住反驳了一句:“除了在家,我还会在哪里。” 那头传来愉悦的笑,好像温蛮无意中说了什么能在大剧院上演的绝世经典幽默笑话。但除了听到他的笑,温蛮并不能从视频里看到什么。 不知道他此刻在哪里,镜头那边的世界昏黑,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温蛮辨认了一下,发现镜头正对的是司戎黑色的西装外套。 双向的画面,自然也透露温蛮此刻的情况——穿着家居服洗完了澡的他自己。那是和西装革履截然不同的放松状态:吹风机吹得柔软蓬松的头发,脸颊也被暖风和蒸汽熏得微微泛粉。温蛮洗完澡肯定把身上的水珠擦得干干净净,所以最后一滴藏在他的眼眸里。而现在他用这样汪汪的眼睛来注视镜头。 视频那边的人微顿,调整了坐姿,坐得更加端正了。他仿佛隔着视频也感受到了浴室的暖风与水汽,温蛮用这样的方式,带他领略刚使用完的浴室,他忍不住屏息,也忍不住嗅吸。他明明什么都没有捕捉到,可好像已经被温蛮的味道拥抱。 温蛮看到了有频率的闪烁亮光。 “那你呢,已经到了么?” 镜头那一边,信号很差吧,光线也不好吧,温蛮只能偶尔看到那一段段闪烁的光,连带画面的正中央也有一丝银耀的反光。那个位置,靠近胸口,估计是司戎哪一个拿来搭配的领带夹。 “还在路上,光比较暗。” 司戎解释。 他又说:“不想你看到我的脸,今天好憔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那么得自然亲昵,有抱怨,甚至还有一点矜持的撒娇。 温蛮不自觉地抿了抿嘴。今天的司戎和以往比起来不太一样,但温蛮好像也说不上讨厌这种“不一样”。 “今天很辛苦吗?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了。”他轻声问。 “当然没有。”司戎说,“是我比起文字,更想听你的声音、看到你的脸。” 今天的司戎真的很不一样。 他本来最会拿捏分寸尺度,但今晚他打破距离。他要他飞离了这座城市被拉开的地理距离,在心理上拉回来。 “真的太不巧了,本来我应该当面给到你手中,亲自看你拆开的。” 司戎引导着话题。 “现在,让我们再来拆一次那个小礼物吧。” 温蛮在心里愉快的反驳,这样的东西,大概很难被称为“小礼物”。 也许司戎猜到了温蛮会想什么,他笑得愈发开心。也许只要是温蛮,都会让他足够开心。 “据说阿戈斯有着一种规律的周期性活动,这期间,它们会全身心地给自己的爱侣筑巢,以此保护伴侣和自己稳定地度过这段时间。而还没有伴侣的阿戈斯,它们的筑巢期有名无实,茧晶就只是空虚的产物。不过,正因为它是筑巢期的产物,所以凝结了阿戈斯对伴侣守护的愿望,对其他异种有着极强的威慑力。只要不是不长脑子的异种,都不会靠近一个在筑巢期的阿戈斯。” “有它在,就如同一个最勇猛的阿戈斯驻扎在你家里。” 如此说来,这真是合称温蛮心意的绝佳礼物。 温蛮忍不住握紧了这枚茧晶,同时他更对司戎这一连串的话感到好奇,他敏锐地几乎一下就反问司戎关键。 “你似乎很了解阿戈斯?” 而温蛮这个真正的内行人在刚才查找了家里网络所能登录的一切平台、渠道,所能查到的还都没有司戎这一番话来得全面清楚。 也许明天用研究所的内部系统会有一些新的收获,但显然,司戎也不是普通的了解。 画面显示年轻的研究员的脸,漂亮的脸蛋已经褪去了热粉,但又因为不服气而更生动。祂忍不住伸出手想碰一碰,但只能碰到屏幕,这种海市蜃楼般的痛苦与甜蜜,让祂有些情绪激动,祂的身体随之膨胀、变幻、压缩、扭曲……祂只好两只手端正地平举着手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