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觉离岸边已经很远,而且太阳也已经西斜,在密云里时隐时现。
黄乃赢说“阿东,阿文你们上船还行吗?如果不行就扶着船舷往回游。”陈菊东望了望康伯文,然后说“我们还是游回去吧?”
于是何勇衡爬上船调头慢慢往回驶,而其他三人就在船边游。
在他们边玩边往回游的时候,慢慢感觉到后面涌来的浪一波比一波高,开始他们还觉得好玩,但转眼浪大得连船都要抛起,何勇恒回头望了一眼,叫道,“不好,好象就要起大风浪了!”陈菊东他们也回头看,涌来的巨浪象座黑色的小山一样,正慢慢逼近,他们赶紧加快地游,但他们犹如跌落江河里的蚂蚁一样,实在是太渺小了,无论怎样划也游不了多远,只能随波逐流。天上的乌云收住了最后的一柱阳光,海面暗了许多,接着又一个大浪通来,他们都给打散了。
陈菊东从汹涌的海水里挣扎着露出水面。发觉身边的黄乃赢不见了,他大喊“阿赢!阿赢!你在哪?阿勇,你看看,阿赢在哪?”何勇衡蹲在小船上,就象蹲在滑板上无异,人随时都有翻落海的危险,他勉强站起来四周看了下,慌得说话都打振了:“不,不见人啊!”阿赢是他的老乡,此时最担心阿赢有事就莫过是他了,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怎回去向父母交待?!
“阿赢!阿赢!你在哪儿?”此时,雨开始洒下来。在雨声浪涛声的夹杂中,三个人的喊声连彼此都几乎听不见!
何勇衡叫最近的康伯文了上船。“阿东,你也上船吧,我们在船上一起找,在水中,你会体力不支!”
“不!我没事,赶紧找阿赢吧!”虽说离海岸还很远,这里却是浅滩,刚才他们玩水的时候只要下潜少少就可以用脚触到海底的沙。菊东见伯文上了船,又只能无奈地趴在船上,根本不能站起来搜索,只有阿勇勉强蹲在摇晃的小船上,继续张望。
谁都担心当中任一个人有事!“阿东,你上来吧,不然连你被海浪卷走了!”伯文有气无力地喊。
菊东不顾,此时又一个巨浪涌过来,一下子将菊东推到很高,菊东在浪峰之上向岸那边那方望去,只见前面的浪谷中有个人在挣扎,那不是黄乃赢又是谁?“阿赢!阿赢!”菊东向小船那边喊:“阿勇,阿赢在前面!”
闻讯的何勇衡将小船开大马力,向前驶去,前面的果然是黄乃赢。原来比较瘦弱黄乃赢被浪推在了最前面,当时是最昏天黑地的时候,而且菊东他们开始只担心地向左右和后望,所以慌乱中一下没见到他。当黄乃赢发现周围只有他一人时也慌得很,人越慌越挣扎,就越体力不支。此时小腿抽筋的他眼看就要沉下去了。何勇衡开着小船及时赶到。
陈菊东大声叫:“用绳子,或者用,用桨!”
但已经等不及了,康伯文一个翻身下了水,然后捉住黄乃赢。
“小心!......”此时又一个浪扑了过来。
当陈菊东从水里浮起时,海面已经不见了康伯文和黄乃赢的踪影。“阿勇,他们两呢?!”
“不见啊,不会是沉下去了吧!”双手扶紧船舷的何勇衡声音颤抖。
“阿文!”
“阿赢!”
不见人影!
“阿文!”
“阿赢!”
此时风小了,浪也没有了那么汹涌,只是雨还不停地洒下来。
陈菊东和何勇衡四周张望大声呼唤:“阿文!阿赢!”
“阿文!阿赢!......”
就在他俩慌得六神无主时,突然就在前面不远,有个人头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气。
“是阿文!”陈菊东猛游过去,一手捉住了伯文的一只手,怎知突然觉得左小腿很痛膝盖以下的各个关节在收紧痉挛、舒展不开,陈菊东马上反应到:糟了,是抽筋!此时又一个海浪涌了过来,他身体下沉,幸好这里水已不深,海水刚没过头。他的右脚脚尖已触到海底的沙,他用手奋力让自己上浮。何勇衡的小船也及时赶到!陈菊东伸手捉住了船舷。船身同时摆到了康伯文身边,陈菊东一手挽着船舷一手捉着康伯文用力拉。只见伯文另一只手紧紧的拖着黄乃赢。接着陈菊东让康伯文的一只手捉住了船舷,两人一起,各托着黄乃赢一个胳膊往船上推,何勇衡也过来拉,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黄乃赢拉上了小船。
当他们一个个并排地摊在小船甲板上喘气的时候,雨终于收住了,西方海际线上,霭霭晚霞中竟然露出了红色的残阳,将海面染得一片血红。
“啊,夕阳!”陈菊东惊喜。
“是啊,阿赢,你真命大,还可以看到如此美丽的夕阳,啊哈!”何勇衡笑道。
“对啊!就是老子命大,你们才能看到如此美丽的夕阳!哈哈!”有气无力的黄乃赢竟然还心情说笑。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如果他真的出了事,就算夕阳再美,在其他兄弟心中也是灰暗的。
“对啊!我们都命大!”诗人最后发出感叹:“活着,多好啊!”
他们一时无话,只静静地欣赏着夕阳,任小船开往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