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轻手推开了卧室房门。 屋内没有开灯,周围暗沉沉的一片,但季夺已基本适应了黑暗环境,他第一眼就看见了缩在被窝里抖个不停的小团子。 季夺心往下狠狠一坠,他迅速将手中热气腾腾的牛奶放在书桌上,拉上了主卧厚重的窗帘,扣上了窗户,转而坐在了床沿上。 行动迅猛的他却在接近到小团子时放缓了动作,轻柔地伸手拍了拍被子下鼓起来了的那一小坨。 随着小猫咪浑身抖动的频率和幅度渐渐地渐缓了下来,季夺这才隐隐松了一口气,慢慢拉起轻薄的被子,自己躺了进去。 小猫咪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睡得并不安稳,却在他躺下的第 一时间,本能地凑了上来,半趴在了他的手臂上。 季夺顿时放轻了动作,生怕把这软软的、热热的小生命给吓醒了。 小猫咪的耳朵折成了飞机耳,显得他的脑袋更加滚圆绵滑了,他身上长长的淡灰色毛毛随着呼吸一起一落,时不时蹭到了季夺的身体。 那软软绵绵、若即若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喉间发痒起来。 季夺吞了吞口水,像从前的每个日日月月那样,伸手揽住了小猫还在微微发抖的脊背,将他抱入了自己怀中。 睡梦中,小猫湿漉漉的粉红色小鼻子耸了耸,朝着身边好闻的气息本能地凑了上去,心中也逐渐地平静了下来。 噩梦转为美梦。 同样的,感受着身旁依偎着他的、温软的小身体,季夺也闭上了眼睛,难得地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在如此恶劣天气的作伴下,两人都睡了一次这周里罕见的好觉。 第二天季夺醒来的时候,窗外的暴雨已经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高挂在湛蓝天空上的彩虹。 他身边的时阮依旧打着小呼噜,并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今天对于季夺来说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日子,甚至还算的上是十分沉重。 他起身给时阮重新盖好了小被子,又将桌上彻底凉掉了的牛奶处理完后,这才拿起手机给朱新美发了一个信息—— 【九点钟陵园门口见】 今天是他父母的祭日。 虽然时至今日,季夺已然记不清他们的音容笑貌,甚至觉得父母这个词都距离他十分的遥远了,但对于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来说,每年给至亲长辈扫墓已经成了一种必尽的义务了。 朱新美很快便回了他一个“好” “§” 时阮挥了挥手,坐在了季夺对面。 季夺朝他点了点头,开口道:“今天我有点事情,你自己在家可以吗?” “欸?今天不是星期三吗?你不用去公司吗?”时阮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 昨晚电闪雷鸣的吓死喵了,可他竟然出乎意料地睡得还不错。 听见季夺沉沉地“嗯”了一声,再没有说其他的话,时阮才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自从上次在厕所隔间里见识到了自己发热期的痛苦后,往后的一个多月,季夺无论是出差还是酒局,都毫无例外地将他带在了身边,以防意外的发生。 季夺最近这是怎么了,不仅不带自己出门,甚至连办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跟他说了。 时阮耷拉下了漂亮的眼眸,在季夺看不见的地方,又偷偷瘪了瘪浅淡的嘴巴。 虽然由于正式发热期的 迫在眉睫,系统也有一小段时间没有让他进行发热期测试了,但是时阮还是忍不住试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让季夺开始讨厌他了。 万一几日后季夺还是这副模样,不愿意帮助他解决发热期,那他就完蛋了。 眼见着季夺丢下一句“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就准备要出门,时阮慌不择路,急忙拉住了季夺的手臂。 “怎么了?”季夺淡淡地瞥了一眼拉着他的白细的手指,不急不缓地问道。 “你要一路顺风呀,”时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决定先客套一下。 “嗯,你在家里也注意休息,有事的话就打电话找我。” 季夺饱含着耐心的声音不似这几日的疏远,给了时阮莫大的勇气,再加上发热期的火烧眉毛,一时间,他将面子理智之类的东西都抛在了脑后。 “季夺,我还能不能问你一件事情呀?”时阮仰着漂亮的小脸,小心地观察着季夺的反应。 季夺眼神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他喉结微动:“你说。” 时阮看不懂季夺眼中的情绪,但既然季夺已然摆出了这般洗耳恭听的模样,他倒也不好打哈哈说没什么事了。 “就是,就是,”时阮在脑海中翻找着合适的措辞,“你愿不愿意和我做一些略显亲密的事情呀?” 临时标记,应该算是“略显亲密的事情”……吧。 不管了,不管是略显亲密还是有些亲密还是非常亲密,只要季夺先答应了下来,到时候他也不好再反悔啦。 时阮捏了捏已经冒出了点点汗珠的手掌。 虽然因为这番暗示性明显的话而有点紧张,但是他打心眼里相信,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季夺是不会拒绝的。 说完后,像是仍觉得说服力度仍不够大似的,时阮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脸皮,抬起小脸,朝季夺眨了眨浓密的长睫,然后露出了一个单纯甜软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