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怯玉伮刷牙,怯玉伮说话才会这么不中听。朕给你刷,朕轻轻地,把你洗刷干净。你就不会跟个两三岁的孩子一样,吵着闹着要会咬人的玩具。” 小太监们呈上了漱口茶、牙粉和牙刷,萧倦攥着牙刷像攥一把匕首,要把林笑却切割殆尽。林笑却闭上了眼,暗道大概要流血了。 可是奇怪,力道真的很轻,很柔,甚至手法比山休更轻更缓,一点都不痛。 但林笑却准备睁眼的时候,刷牙的工具换了。 萧倦将牙刷砸进水盆,水花四溅,他粗暴地净了手,用中指抚上怯玉伮的牙齿。门牙大一些,犬齿尖尖的,可惜跟怯玉伮一样没用,根本划不破他的指腹,尝不到他的血流。 萧倦暴怒未止,继续往里探怯玉伮的后齿,粗壮有茧的中指异物感太强烈,怯玉伮干呕,咬住了萧倦的手指。 萧倦这才尝到疼了。 但未觉更怒,反而心里踏实了些。 萧倦摸了摸林笑却的头,叫他咬得更用力些:“咬出血来,朕给你尝尝,万金之躯的滋味。” 萧倦以为找到了自个儿心空的缘由。原来是他对怯玉伮产生了善意,必须得学着割肉喂鹰,方能填补心中空洞。 他竟然也要做一个活菩萨了。教养之恩已经不足够,唯有割肉之痛才能叫怯玉伮彻底成为他的孩子。 林笑却因干呕不适落下了泪,萧倦还以为是感动的。 多可爱的孩子啊,多么乖巧,多么懂得感恩。 林笑却闭着眼,泪水滚落。他张开口,想叫萧倦把手指拿出去,但萧倦非要抵着他下巴叫他咬。 他又不是野兽,吃不了人肉,血只会恶心,不会觉得甘甜。这皇帝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又玩起了新的游戏。恕他是个念旧情的,相比这食人饮血、饮鸩止渴的疯狂,他更愿意当这皇帝的孩子,小 猫小狗也罢,别逼他喝这皇帝的血,他会吐的。 可是不咬,皇帝就不离。林笑却落着泪,舔舐萧倦的手指。灯火里,面如玉观音。 直到月生被带过来,林笑却也没能咬破萧倦的手指。 萧倦摸了摸他的头,怯玉伮实在柔弱,叫他自己觅食无异于将断了爪的鸟放生。找死而已。 萧倦让人拿来匕首,他要亲自划破了叫怯玉伮尝。 张束连月生也不管了,连忙跪下膝行过来,哭腔道:“陛下!怎可如此!要喝就喝老奴的血,嫌弃老奴,就喝月生的!” “♋()” 一词,令林笑却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睫已经湿透,却仍然倔强地朝月生看去。 已经许久,许久,未见到他了。 月生面具下的眼眸垂着,并不看任何人。 白日荀遂排演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多心思而成的艺术,没能让林笑却记住他的人。 而月生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垂眸捧花,却不可阻挡地落入了林笑却的眼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