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还不这样,可是粘稠的眼神太多,多到要把晏巉淹没。渐渐的,他不知怎的,就再也做不到和人接触。 哪怕只是牵手,都要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赵异见自己被如此嫌弃,甚至惹得晏巉干呕,顿时狂怒起来,拔了剑就把殿内的下人全杀了。 舒厢躲在一个箱子后,跪趴着躲过了一劫。 舒厢浑身瑟瑟发抖,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赵异杀完了,稍微冷静了下来。 “你这病,该找太医治治了。朕又不会碰你,你衣裳穿得好好的,我也穿着衣裳。我能对你做什么。晏哥,我不是那些人,我不会想着碰你的。” 晏巉冷静下来,望着屋内的一地尸体 , 倏地道:“相比北雍的一堆疯子, 你是要好些的。” 北方的两个王朝,西为穆,东为雍。南周称之为北穆、北雍。 赵异讥笑道:“晏哥,你知道就好。” 赵异走过来,强行牵住了晏巉的手,晏巉强忍着。赵异带着晏巉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庞:“晏哥,那天你打我一巴掌,好疼。 “揉一下,朕就不怪你了。” 晏巉只想再打他一巴掌,可现在连扇人巴掌都觉得恶心。 晏巉闭上眼,任由赵异攥着他的手,在赵异脸上揉了又揉,抚了又抚。 在晏巉快吐出来前,赵异终于松开了。 晏巉睁开眼,望着赵异阴狠的神情,道:“你衣裳脏了,换了吧。” 赵异道:“换什么,穿红的正好,白的如你,一身血污。” 晏巉低下头,才发现血早就溅到了身上。 与贵妃大婚时的礼服,赵异不换,下面的人只能赶制了很多套一模一样的。 下面的人担心单做陛下的,不祥,会惹得陛下震怒。赶制了很多套成双成对的婚服。 归属贵妃的,也一并送到了赵异这。 赵异取出一套婚服,要帮着晏巉换。 晏巉道:“赵异,这场婚事只是给人瞧的,你不要当真了。” 赵异笑:“晏哥,你为什么一定要惹怒朕。” 晏巉道:“你不想我死,就不要做出些让我不得不去死的举动。” 赵异阴狠的眼神茫然了一瞬,他突然什么都听不到了。赵异盯着晏巉的唇,想分辨他还要说些什么。 但晏巉只是沉默。 赵异将婚服放下了。 晏巉走后,舒厢慢慢从箱子后爬了出来。 满地的血泊里,舒厢爬到了赵异的身旁。 赵异注意到了他,舒厢仰起脸露出一个羞怯的笑来。 赵异也笑,笑得无比狠厉。 他俯下身去,按住了舒厢…… 血泊里,赵异进入舒服的厢房,双眼却红了。泪水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幽山里。 晏弥饮着温热的酒,林笑却也想喝,晏弥却摇头,让他饮茶。 晏弥经常饮酒,还得是热酒。服五石散的人,不仅常喝热酒,还需是好酒,不可饮劣酒。 林笑却再一次劝晏弥不要吃五石散了,那不是仙丹灵药。 晏弥道:“我知。” 晏弥斟了一杯茶,递给林笑却。又倒了一盏酒,放到魏壑案上。 林笑却越过茶盏去拿酒,魏壑将酒盏按住,林笑却没能取走酒,反碰上魏壑的手。 林笑却不好意思地想收回手,手指却被魏壑抓住了。 林笑却下意识看了一眼晏弥,好在晏弥望着山水,没有注意。 魏壑拿出帕子,给林笑却擦了擦手,原来是不小心碰到脏污处沾了污痕。 擦干净了,魏壑将酒盏置到林笑却手心, 低声道:“酒伤身, ” ➼, 点点头表示知道知道。 可等他准备喝的时候,晏弥早发现了。 但晏弥没管,假装继续看山水。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怯玉伮想尝尝,尝尝也无事。 只是酒,不是五石散,不会死。 林笑却这具身体没有尝过酒,喝了半盏就有些发晕。 喝完一盏,他躺在地毯上,傻乎乎地笑。 魏壑见他笑得暖乎乎,也跟着笑。 下人把晏弥的琴抬了过来。 晏弥望着怯玉伮,抚上琴弦,助助他的酒兴。 林笑却听着琴声,乐得站了起来,站地毯上没有穿鞋,他微仰着头,身子旋转舞了几下,还有模有样的。裙摆飘扬,好似一朵春天的花落到夏天,终于在泉水上静悄悄地绽放了。 一位砍柴的少年在山林高处偶然看见,还以为是神女下了凡。痴痴地想靠近,瞥见那么多仆人霎时清醒了。 哪里是神女,分明是够不着的世家女。 少年心下发狠,没有靠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些世家子,整日游山玩水好清谈。 当官也不理庶务,在意俗世便是庸俗,不理世事才是风雅。 占着高官厚禄不放,却什么也懒得做。 压榨着百姓的血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