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看着弦惊眉眼生动地叽叽喳喳,心里羡慕非常,如果他也可以像弦惊这样,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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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奚皇后禁了弦惊的足,但却没禁止别人来看他。
第二日奚正梁和尹重岩就结伴来了,还颇自觉地带了一大堆东西,毕竟这样的“探监”对他们来说也不是第一次。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弦惊差点眼泪汪汪,不过在看清一堆东西里的文房四宝和《名臣奏议》后,他本就莫须有的泪就更没有了,“这是什么?”
奚正梁抿嘴一笑,“赵先生特意交代我带来的,说是殿下的学业耽搁了不少时间,现下既已回来,应惜时如金,补回课业。”
“但我们不是还在学《孟子》吗?”弦惊拎出那本《名臣奏议》晃了晃,“怎么还没学完就学这本?”
“我也不知。”奚正梁也是疑惑,“我还特意问过赵先生,赵先生只说这是殿下应学的。”
弦惊皱眉,翻了翻书,看来他爹是真的打算让他明年就上朝观政了。
“弦惊,听说你这次在鹤洲府查办了大案,是真的吗?”奚正梁好奇问道。
“殿下,可以讲给我们听吗?”尹重岩也眼巴巴地看着他。
好吧,又到了讲故事的时间。弦惊叹口气,如果可以录视频该多好啊?他直接剪个弦惊初闯江湖vlog,一键转发所有亲朋好友,也可以省不少口水。
弦惊只得又把昨天给武灵溪讲过的删减大半略讲了一些,但即便如此,也很是口干舌燥,看来今天得让残机给他整点儿润嗓子的甜汤。
好在奚正梁和尹重岩都很是捧场,他们虽一个比弦惊大些,一个更小些,却都还是备受家里宠爱、一心读书的年纪,何曾听过这些闯荡江湖、破案擒凶的事,一个个都激动得不行,听完了还不说,还缠着弦惊问东问西了一番。
等到把化身好奇宝宝的两人送走,弦惊松了口大气,禁闭好啊!他短时间内真的不想再说这么多话了,伤喉咙。
不过说来也有些意思,其实弦惊在前世并不是多活泼的性子,话也不多,虽没到寡言少语的程度,但也被人说过“很安静”之类的,后来她患病,体力精力都不足,话就更少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憋狠了,亦或是这一世在被宠爱纵容的氛围里长大,他又学了武,精气神都充足,人因此也闹腾了不少。
但弦惊并不讨厌安静独处的时光。在这鸿武祠内,他每日早晚给祖宗们上香,然后练练基本功,打坐冥想,然后看看书,和门外守着的残机闲聊几句,若灵溪过来,两人就聊聊天,这样一天也就过去了。
在这样的日子里,弦惊从来不会去记具体的时间,只有不去留意时间的时候,时间才过得更快。直到残机端着每月一次的药进来,他才意识到距离清明节不远了。
“殿下,大殿下快回京了。”柳残机边帮弦惊盛药,边说道。
“嗯。”弦惊点点头,“马上就是清明,大哥肯定是要回来的。”
柳残机见弦惊没明白她的意思,又说道,“大殿下必定回来看您,您可让大殿下帮忙说说话。”
弦惊这才反应过来,笑道,“无事,反正清明节一到,我自然会被放出去。”
柳残机不说话,只是脸色着实不好看。
弦惊笑着宽慰道,“别担心,我本就动极思静,这阵子先收收心也好。”
柳残机勉强点点头。
“对了,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弦惊一口气干完药,抹嘴问道。
柳残机应了一声,从门外宫女手里接过一个精巧的箱子拿了进来。
“之前都差点忘记了,我还得给不移挑个扳指呢。”弦惊心情颇好地打开箱子,整齐摆放着的扳指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烁着各异的光辉色泽。
“挑哪种的呢?”弦惊边翻找边自言自语道,“尺寸得大一点儿,材质的话……金的?玉的?要不还是翡翠吧,好看,唔……素面似乎更合适不移,也实用……”
柳残机看着他一个人抱着箱子叽叽咕咕,脸色稍缓了些。
弦惊在选择困难症里挣扎了半天,终于挑出一个素面翡翠扳指举到眼前,莹润的绿在烛火的映衬下如小小一汪碧水泛起温柔清波,让弦惊看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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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通明,秦不移坐在榻上,细细擦着春水剑。
今日和师兄弟们比试,他又赢了。估计再过不久,父亲就会允许他独自去闯荡了。
剑锋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光可鉴人,秦不移满意地举起剑打量。
「春水冰清可鉴,青松百折不移。」
初见小云时的那句话在脑海中响起,秦不移微微一笑。当年母亲赠他剑时,只说了一句,君子如水。没想到小云只是初次见他,就把母亲未尽的话补完了。
不知小云现下如何了,自月前一别,他一直未收到书信,难道小云被禁足了?
秦不移拿出小云送他的那枚精致的玉弓配饰,小心地把玩着。
他虽一直叫着“小云”,但小云的真名“武霄”他亦是知晓的,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小云的字竟是“弦惊”二字。不知是因为小云爱射术,亦或是旁的原因,他的父亲竟为他取了如此有杀伐之气的字,再配上名的寓意,足以可见他父亲对他有着何等期望。
秦不移躺倒在榻上,举着玉弓看得出神。被寄予厚望的小云,真的可以自由闯荡江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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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弦惊预料的那样,武望州回来第二天,他的禁闭就结束了。
接着就是清明的祭礼,武荧芝的腿还没好利索,弦惊又帮他的好二哥多磕了几个头。
然后就轮到了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