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栾添这么温柔的时候,游呦一时失神。点了头。
栾添手机递过去,是外卖:“点好了给我。”
游呦讷讷的“嗯”了一声,接过来,按照平时的习惯,点好。
栾添付了款,刚好前面的车动起来,游呦回不过神来,一时之间有点手足无措,栾添认真的在一边开着车,就连车外的喇叭声,都让她觉得如梦似幻。
等她回过神,车已经拐进一个陌生的小区,进了地下室。
栾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游呦茫然的望着他,让人心疼,伸手把游呦抱出来,游呦红着脸有点着急:“我…我不去你家…”
栾添只好先把她搁在车的机盖上,双手环着她,支在她的两侧,担心她碰到脚踝:“别乱动。”
游呦这才老实下来,两个人离得太近,游呦觉得有点难以呼吸,红着脸低了低头,小声嗫嚅,像是她做错了什么:“我…我不去……真的…不用的……”
栾添盯着游呦那双慌乱的黑漆漆的眼睛,心里头发紧:“你不去我家,我要怎么照顾你?出租车进不了学校,你要上课,来回折腾,你还不喜欢打车,岑若糖要实习吧,有时间照顾你么?你不来我家,我没法去你家,你家有室友,不方便。”
栾添停顿一下,捉住游呦搁在腿上胡乱揪着衣服的手,往自己心口搁,顺着他的动作,游呦黑漆漆的眼睛里藏着害羞和慌乱,直直的和他对视。
他才几乎一字一顿:“让你一个人,游呦,你是要心疼死我么?”
游呦慌乱了不止一两分,只能无措的开口:“栾…栾老师…”没了下文。
栾添又问:“没和父母说吧?”游呦点头,他又道:“不好好照顾自己,怎么和家里交代。”
游呦不知该怎么回,抿了抿嘴,目光躲闪。
见她轻易绝不妥协的样子,栾添只好哄她:“是我不对,那天不该就那么走了,”顿了顿,伸手去摸她的小脸,她也不躲,只低着眉眼,他又接着道:“怎么去的医院?”
游呦声音小小的,软绵绵的往人心上砸:“那个…那个先生送的。”
栾添心疼,靠近了她几分:“医生怎么说?跟腱拉伤?严重拉伤?”见游呦点头,他心口一紧,“这几天夜里,疼得睡不好吧。”
游呦点了点头,说不出的可怜。
“是我不好,”伸手顺顺游呦的头发,扶在她的耳侧,拇指轻轻抚摸,说不出的温柔,嗓音都哑了:“都怪我。”
游呦撇撇嘴,摇了摇头,抬眼瞧栾添,憋了好一会,憋出两行清泪,委屈巴巴的开了口:“我…已经决定不喜欢你了,可…可你…你知道的,这不是个,容易的事。”
她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抹得栾添心都乱了,她又委屈巴巴的开口:“我,我不是没有耐心,也不是三分钟热度,不,不能坚持,只是…”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往栾添心上狠狠的砸,她继续说:“只是…真的太疼了,疼得我没有力气了,没法再喜欢你了,你都…不知道,有多疼,疼得我睡不着…我,最怕疼了…”
游呦断断续续,乱七八糟说了一堆,每个字都砸在了栾添心上,栾添眉头紧蹙,心疼得很,只好伸手抱她,小心翼翼躲过受伤的脚,一手环着她的背,一手轻抚在脑后,一下下用拇指抚摸她的长发。
大概是因为心疼,栾添声音有点沙哑:“我知道,很疼,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畏手畏脚,差一点,就把你弄丢了。”
游呦哭了好一会,栾添再三保证,只要游呦腿好,就送她回家,她才终于答应上楼。
栾添抱着她,把她搁在沙发上,蹲在她面前,伸手拉她的手,盯着她不安的眼睛,语气说不出的温柔:“在家等我一会,我去把行李拿上来,不要乱动脚。”
栾添下了楼,游呦坐在沙发上发呆,什么都没法想,心里乱的像一锅粥。
等她思绪一点点回过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简单的配色,整洁的一尘不染,和办公室一样,收拾的很好,看样子是三室,比她租的公寓大很多。
栾添拎着行李箱和奶茶,打开房门,对上一双重新活灵活现的眼睛。他不自觉地弯弯嘴角:“奶茶?”
游呦点头,栾添把奶茶吸管插好,递过去,仍旧蹲在她面前,看她认真的吸奶茶,觉得可爱。
游呦把奶茶吸得吸溜吸溜得响,抬眼撞进栾添的目光里,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没有烦躁,没有不耐烦的目光。
栾添抱着她,不管她怎么反抗。游呦没办法,只好伸出胳膊勾着他的脖子,脸红的不行。
“这是主卧…客房…书房,以后你住在我的房间。”
“……”游呦红着脸盯着栾添,惊讶极了,忘了开口。
“我住客房,”栾添笑,“主卧的阳光好些。”
游呦面上羞赧,低了低头,算是同意栾添的安排。
把游呦搁在卧室,栾添关好门让她换衣服,收拾行李,一个人站在阳台,折腾这么一会,天都快黑了,揉了揉眉心,想着游呦窝在他的怀里哭,说真的太疼了,疼得睡不着。
有些懊恼,明明反复确定过自己的心意。如果今天不是初隽,如果不是远远看她受伤的腿,如果不是心疼得再不能忍了,是不是要终生错过?
游呦还小,又从小被人惯着长大,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忍心让她受这样的苦?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这份感情,竟已然到了这样的境地,就在看着楼下受伤的她那一刻,什么师生,什么前途,大不了就养她一辈子,大不了这个老师不做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胡思乱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