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把头埋进柔软的被窝,依然无法阻止尖锐的声音穿透耳膜。翻来覆去,犹如烙饼。
急促的敲门声盖过鸡鸣,陶灼不想理睬,佯装还在睡着。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萃杉在门外“咣咣”地拍,扯着嗓子喊,生怕主子惊不醒,“老爷说我们马上就出发,你快起来吧,要来不及了……”
抵不住萃杉的喋喋不休,陶灼的懒觉是睡不成了,她支起身子,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
“别敲了别敲了!”慢吞吞将门拉开,起床气还没消散,“门板都要被你敲碎了!”
清晨和煦的阳光照射下来,投在萃杉的脸上: “小姐,快洗把脸。”她端一盆清水,笑盈盈站在门外。
两日不见,这丫头已经恢复了元气。
陶灼一早被扰了清梦,心中不悦,回身走至镜匣前坐下,瞅她一眼,懒洋洋的:“可真早啊。”
洗过脸,萃杉拾起梳子为她梳头,梳子从头顶滑到发尾,一下一下,动作轻缓又娴熟。
瞌睡虫过于顽强,陶灼眼睛都睁不开:“为什么不能让我睡够了再走?”
萃杉打趣:“去晚了,怕是姜城主要特地派人来接我们小姐呢。”
“去去去!”陶灼哪能任她调侃,脱口道,“又不是娶媳妇。”
萃杉抿嘴:“娶媳妇怕是不行,据说城主夫人是个极善妒的,不过……娶儿媳妇倒不是不行!”
“你这死丫头,看我打你的嘴!”陶灼不顾挽了一半的长发,转身就把手往萃杉腋下伸。
“好小姐,我错了!”萃杉东躲西藏,嘴上偏也不消停,“我们不去做儿媳妇。”
“还敢说!”
主仆二人满屋子追逐,玩得忘乎所以。
有家丁被遣来催促,陶灼这才重新坐下,任由萃杉在头上摆弄。
“小姐,今日要戴这支簪么?”萃杉从妆奁中取出一支发簪——纯银材质,通体雪白,打成细枝模样,簪头是一朵烧色的桃花。倘在桃花盛开之季将它插在树梢,定是难辨真假。
那是陶灼母亲的陪嫁之物,许多年过去,却不曾褪了颜色。陶灼珍爱得紧,只有在特殊的日子才会把它拿出来。
接过发簪,放在手中摩挲,像是有那么一瞬犹豫,然后递回萃杉手里:“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