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嘛,他有个两岁的儿子。”
夷则嘴角一挑,“寻常木马的确不奇怪啊,但是你看这木马把手衔接处。”
隐藏得很深的一个旋纹,十二津的旋纹。
南吕还是有些不太懂,“这有什么奇怪的,太簇给他儿子做的,刻一个十二津的旋纹也正常啊,他什么东西不都喜欢画上那个旋纹嘛,巴不得在自己脸上也画上呢”
南吕素来与太簇不合,平时便少不得嫌弃他的一贯作派,直面说过几次他斯文败类。
夷则却笑得邪性,“不。我们找错地方了,这是他故意引着我们来的。走吧,让我们来看看太簇大人能耐几何。”
夷则一行人的行踪,应是有人通风报信了,不过眼下不急着清理那些尾巴,先顺腾摸瓜抓住太簇,余下的事与他无关。
十二津的太簇,属阴,以暗器最为上乘。平日里一幅书生模样,一袭水青色长袍,一把折扇从不离手,嘴边时常挂着笑,说起话来也文绉绉,惯爱装文弱,熟识的人却都知这是活脱脱的一个笑面虎。
起先鸿雁消息传来说是他在外有了妻儿,夷则倒是不意外,这个人心思太沉,很多想法其实都和十二津相悖。
况且,情之一事,并无对错。
可梅涧最是见不得这一类事,每一个十二津的人都深知情爱一事是最不可发生的,比任务失败还不可。
只因为,倘若犯了情爱一戒,能逃得掉算你命好,逃不掉的话......梅涧会让你知道这人世间走一遭大可不必。
但,没有人能逃得掉。
夷则转头看了眼木马,轻笑一声。
心里叹息道:太簇啊,太簇,不知道你是幸还是不幸了。
三人在荆州成县辗转多时,终是寻得太簇妻儿落脚处。
南吕单手杵在门口的杏树上,破口大骂:“斯文败类!就一整个千年老泥鳅!我就说这人一肚子坏水,设了那么多弯弯绕绕,最后居然藏在眼皮子底下!看老子今天逮到他不扒了他的皮!”
“依奴看,南吕大人还是不要随意和他动手。”
“为何?这混账东西,剁了他我还嫌恶心。”
破晓抿抿唇,微微低下头不作回答。
夷则神态自若,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盯着几丈外的小院子,手指习惯性的摩擦着莲花纹饰,声调漫不经心:“因为你打不过他。”
这话说的,南吕顿时暴跳如雷,气得在他眼前绕了几圈,眼睛和鼻子都快挤做一堆了。
“我,我打不过他?呵!你哪只眼睛瞎了吗?这种近看远看都是软脚虾的人,以为自己就会暗地里射几根银针就了不得了?”
想想气不过,又跑到他跟前,一把将他拉起来,昂着头道:“那句话,听说话没?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就是用来形容他的。”
夷则蹙眉,这句话......好似没用对吧,算了,与南吕这人是掰扯不清的,随他去吧。
“那请问南吕大人,可以进去了吗?”
“走!”
只见南吕一脚踢开紧闭着的大门,大喝一声:“你若是识相,趁早给我滚出来!趁小爷还没有动手。”
鸦雀无声。
夷则挠挠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绕过他走了进去。
“早就人去楼空了,你哪只耳朵聋了?”
他噙着笑四处翻查,一无所获,正转身出门,突然余光瞥见桌上的画。
南吕和破晓那边,别说关键线索了,就连一件衣服都没有寻到,倒是清理得干净!
见到夷则站在案前出神,二人走了过去。
“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呢?我也来看看。”
夷则却极快速将画轴一卷,脸黑沉到底,“没什么。”
南吕一脸好奇又迷惑地看看破晓,又看看夷则。
破晓低着头道:“南吕大人不必看奴,奴也没看见。”
她说了谎。就在那一瞬间,她看见了,画上的女子黑氅拢身,脚边站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幼虎。虽看不清确切的容貌,但她敢确定画中人是谁。
也敢确信夷则大人也认出了此人。
夷则走得很快,破晓提速都险些要跟不上。
反观南吕虽嘴上没有一刻饶人,但脚下确实很悠闲的,轻轻松松就跟在了夷则身后。
依旧喋喋不休向他讨要那副画。
要不然就是大惊小怪说那是夷则的心上人。
过了会儿又说是太簇的藏宝图。
......
统统没得到夷则的任何回应,一个眼神都没有。
他无辜瘪着嘴靠近破晓,想寻求一丝安慰。
“南吕大人,不如我们安静跟上夷则大人就好。”
“哇哦,破晓,往日里看着那你闷声不出气的,以为你和那闷葫芦一样愚钝,没想到竟和我一样的聪明。”
他假装压低了声音,眼睛亮晶晶的,全是狡黠:“不管他走到哪,我们跟着他,一定能揭开谜底!”
夷则听到他的话,也顾不上多少,只是手中的鞭子挥动的频率更快了些。
倘若没猜错的话,太簇应该避开他们三人,擦肩而过去了蜀道!
他在心里又重复了几次:我只是说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