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惜着。
破晓站在灶边,看见他的动作,心里长叹一声:哎,情感泛滥的南吕大人果然名不虚传,他小时候便特别喜欢那些小兔子小猫这一类软萌娇小的动物,如今竟把目光对准了小九姑娘。
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啊。
犹豫了片刻,她想身为夷则大人的侍女,还是有必要去提示一下南吕大人不能对不该的人有非分之想。
却见南吕一脸诧异看向她:“破晓~我没有想到你竟这么不正经!那么小的姑娘,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啊,一看就知道她比我小数岁呢,我都这么大方的让她叫我哥哥了,定是看作妹妹啦。
况且啊,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受伤至此也没个人照顾,若我们不来的话,她怕是死在那湖里都没人知道。啧啧啧”
说着话还摇着头,真摆出一副长辈怜惜小辈的模样。
再次抬起眼,已经一脸狡黠,窃笑着靠近破晓道:“你看夷则明显对那姑娘多多少少是有些意思的,若她唤我作哥哥,那夷则不也就是我弟弟了吗?”
他以为自己捂着嘴笑就能不让正主知道,却不防屋内的人耳力过好,背过手朝着窗外的位置弹出什么。
大氅上的金扣子“咚”地一声弹到了南吕额头上,顿时印出一个红色的凹印,模样煞是好笑。
“夷则,你居然偷袭!”
可没人理他,各忙各的事。
夷则将织吾手中的碗接去放到一旁,“好吃吗?”
她点点头,笑起来的眼睛完成了上弦月。
可,她根本尝不出味道来。
夷则想起了她之前的问题,将手伸到火炉上烤着,心有余悸地开始回忆着诉说。
这一路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得艰险,包括和白虎在湖边对峙的时候。
但当她听到白虎对着他们三人发怒时,她还是一脸震惊,随即伸出手梳着白虎的毛,道:“对不住啊,他只是想护我。”
兴许是吃过了东西,力气恢复了些,她思忖片刻,既然夷则三人是为了救她而来,那么她好像也没有道理隐瞒太多,况且借宿的那夫妇二人好像就是他说的“太簇”。
钟阿四夫妇二人住进来的那夜,倒是安然无事。
变故是发生在第二日。
织吾睡得晚,醒来的自然也晚。
她披着那件黑色大氅,睡意还未彻底散去打开房门,却见钟阿四一袭水青色华服,握着折扇面朝着湖,听见她开门的动静,他便笑着转过头。
“你醒啦?”
这人的气质和昨日判若两人,眼前的男人声音依旧温润,却不再是一幅落魄样,反而像是饱读诗书的世家公子哥。
织吾谨慎地颔首,朝棚架走去,几步后停住侧过头问:“你娘子可好些?”
这种客套话,一般人都是答“好多了,劳您记挂。”
可他却不,他答:“没有呢,一点儿也没有。”
看见他举步走了过来,织吾后退一步,心底里对这人的恐惧越发具象。
“那你们趁早出发,去云南寻医士救人吧。”
钟阿四手中扇动折扇,笑着不语。直到走到她身前几步时方停,“来不及了。姑娘可知,此去云南需多少时日?”
见织吾不答,他也不在意。
接着说:“蜀道难行,又值寒冬腊月,若我此番携妻子前去少说两个月。昨儿个你也见过她的模样了,病得很严重了,对吧”
他的眸光水润,说起妻子便没有再噙着笑,但却又往前迈了一步。
织吾后退半步便抵到了灶台边,退无可退。
“你,你要干什么?不要再往前来了。”
她余光搜寻着白虎,目光所及之处却没有任何它的踪影。顿时她的心往下沉了沉,这个钟阿四明显不对劲,白虎昨夜吓唬了他,指不定被他引诱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困住了。
闻言,他轻笑一声,后退出一个安全距离,“姑娘误会了。只是我见姑娘好像身体......不太好,所以想着我靠近些,姑娘才能听得清。”
“我没有聋!你再后退些。”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挑眉点点头,照着她说的又后退了几步。
但那距离,对于一个男子来说根本也算不得上什么。
织吾趁空隙转身就跑,伸出去的手就快触及房门,却看见尽头处房门突地打开了,一身绿裙的人走了出来。
顿时间,她的手僵在那儿,心跳快得要蹦出来一般。
曾挽云彻底鸟兽化了。
及地的长裙盖住了她的身子,但是她的脸上却覆满了青白鳞片,昨夜还黑顺的长发如今也变得五彩斑斓,只剩她的五官和手脚还维持着人样。
她站定后,朝织吾微微一笑,声音依旧虚弱:“世人都说,你会织梦解惑,如今我有一惑,劳请你帮我解一解。”
一瞬间,织吾只觉头皮发麻!
那个噩梦的场景全部席卷而来,她慌忙着推开门,“我不会!”,极快速地将门窗紧缩。
只听见门外曾挽云捂着嘴笑得阴邪,踏步而来的声音也十分响,一步一步像是踏在她耳边一样。
昨夜原来都是这二人的伪装,是她烂好心泛滥,掉以轻心了。
她并不怕死,只是如今还有未完的事和满心的遗憾,还没有见到李见寒,她怎么可以这会儿就死?
更何况,还是以令她恐惧的方式死去。
醒来后的冲击太过猛烈,小姑娘一时间有些受不住,更是手足无措。后背紧紧抵着墙,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