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王道:“听闻陛下软禁了花氏,母后下懿旨让他入不出敷,如今花氏形同打入冷宫。”
说着,邕王看到了君主脸色微微一变,他心里就更觉有趣了。
“陛下不喜花氏,但臣弟觉得花氏比较有趣,琴棋书画他样样都通,极会哄人,不如……把那花氏丢给臣弟,可好?”
“花氏犯了宫中禁忌,牺牲了潘贵人的容貌。朕怕花氏到你府上,会要了邕王妃和你那些姬妾的命!”
“是臣弟唐突了。”邕王低头,忽而抬起眼睑,看向秦姬身边坐着的姚玉,见她目不斜视,脸上不惊不讶,仿佛他们说话,充耳不闻。
她果真如奴才一般,乖觉地跪坐在边儿上战战兢兢地听从君主和嫔妃们的号召。
邕王不易察觉的眼神从她身上,掠过了秦姬,最后对君主道:“花氏,臣弟深知一厢情愿了。可是陛下一言驷出,臣弟不好拒绝,那臣弟该怎么选?”
“除了花氏,其他人都可。”君主表情微微一松,只要花氏在他手里,他便安心几分。
留着花氏,君主日后自有用处。
姚玉心中早已讶异万分,读历史时,见过最荒唐的朝代,遇见过每一任昏庸帝王泛滥的伎俩,任她没想到这些史书上所发生的,竟然都跃然在她眼前实现了。
她早已分不清,现在的她是局中人还是未来者。
明知不可为,却身处不由己。
邕王看似温文尔雅,十指不沾阳春水,本本分分做着有名无实的王爷,却令姚玉约莫看到他深不可测的一面。
“那臣弟不客气了。”邕王把手往边儿上一指,“我要他了。”
所有人循着邕王手指看过去,不禁咦了一声。
“他是个太监!”一娘子的身份凑到卫美人耳边嘀咕。
“他是太监,也是副总管。”卫美人与身边娘子交头接耳。
“终归是个没根的!”高贵人用扇团上画着青竹水墨掩住了嘴,长长的睫毛向上翻,最终翻到了郑夫人那里,道:“邕王怎么想起要了那个太监呢!”
郑夫人雕琢无暇的面容波澜不惊,心里早已倒腾得五湖四海,她悄悄捏紧指间,长长的玉白指甲就着华丽衣袍皱成一个拳头。
君主看向姚玉时,眉心处隐隐皱了一下,煞有心事地回头看邕王。
邕王看向姚玉时有一种难以明说的表情,倒令秦姬心中一紧。
“邕王看上谁都不打紧,可是这余副总管一直是陛下用惯了的人。”秦姬从邕王挑起眉头转到君主,君主机缘巧合地与秦姬四目相对。
“邕王你刚来宫里不清楚也是有的。”这是郑夫人逮到了机会,道:“你有所不知这个余副总管现在一直都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呢!”
秦姬听后,紧张的脸色逐渐释然。
邕王一会儿看姚玉几秒,一会儿回到君主身上若有所思,直到有人轻轻拽了他衣角一下。
他扭头,正见邕王妃暗暗皱着柳眉摇头,暗示他不要在君主跟前轻率轻浮了。
邕王叹了口气笑道:“臣弟眼拙,只觉边儿上的人儿长得倒白净粉面,臣弟隐隐动了恻隐之心。以为陛下只喜欢花氏,再无别的男/宠了。”
“本宫记得邕王府上多的是面首,怎的那些面首让邕王也觉得腻了不是?”长孙皇后看一眼面色不太好的君主,只好替他出言道。
“皇后娘娘,邕王与妾大婚前已经把后院的面首都打发了出去。”邕王妃道。
“哦,呵呵。”长孙皇后不禁对邕王夫妻刮目相看,道:“本宫以为邕王只爱男色,现在看来他也有钟情的一面啊!”
“大婚前,母后亲自派人到臣弟府上下了懿旨,凡是年老色衰的面首一律赶出去,说邕王府上不养闲人。”
长孙皇后笑容顿失,遂很快笑脸相迎道:“臣妾最佩服母后的果断,臣妾管理后宫众人都不如母后伐断。”
君主这才和颜悦色地道:“臣弟这么一说,朕有了法子。”
“臣弟现在不知该选什么人了,陛下有什么法子,为臣弟排忧解难?”
“你别嘚瑟,朕自然不会赏你面首玩玩。”
邕王笑意减去一大半,垂下头来,失望透顶。
“你别太颓废了,按朕说,你娶了你临城刺史的女儿为你府上王妃,该好好收心做的真正的邕王了。念你上次春猎,为朕预备了场地,朕该赏你为亲王。”
亲王是黑旭王朝最低的等级,君主身边的兄弟只有邕王一个,别的兄弟在长孙太后成为贵妃时,扳倒了先皇后所生的古链太子,其他的郡王亲王该杀的杀,该放逐的放逐。
邕王携邕王妃跪在了中央谢恩:“臣弟/妾多谢陛下恩德。”
“臣妾早为邕亲王挑好了侧妃人选——”长孙皇后话还没说完,君主把手按住了她,“陛下,臣妾有何不妥吗?”
“皇后安排太妥当了,不过侧妃人选,朕后宫里倒有人选。”
“哦,臣妾愿意悉听陛下安排。”
“安才人、卫美人最适合朕的御弟为侧妃。”
“臣妾别是听糊涂了吧!这两人怎么多了一人?陛下咱们是给邕亲王选侧妃。”
“你没听错。”君主轻拍长孙皇后的手背。
长孙皇后笑而不答地扭头看孙才人和卫美人走了出来,站在邕亲王和王妃身后蹲身。
孙才人和卫美人脸色各异,她们昨日才被宠幸于龙榻上,今儿一转眼便送给了邕亲王。
“陛下,这二人昨日才……”高贵人脸上有些讶异,正说着便被郑夫人抢了过去。
“陛下喜欢送哪个美人,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