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师尊被阎罗殿缠住了。”
季念昭呸出混杂血腥的口水,远远冲老翁扬声。
她咬牙再次爬起。
眼见神像向自己面门压来。
一柄剑正巧插入神塑额心,泥块呈蛛网皲裂。
鬼魔尖叫着消亡了。
周围所有的声音突然停歇,冤魂哭诉的索命声,老翁的哀嚎声,全都不知觉间消散。
“师尊。”这声音含笑。
说话那人满脸轻松,并无几分敬意。
他带着锥帽,一手扣在剑柄上,路过季念昭时,有意拉下,露出一张英气的面孔。
沈期从前是个武将,却偏生长一张很讨姑娘家喜欢的脸,很是桀骜自得,也无外乎这人有许多段广为人知的风流韵事。
只是季念昭难免想吐槽一番,大半夜带帽子,不知他们俩是不想给谁看?鬼还贪图公子美色不成?
刚想说出口,又默默收回。
确实得防着色.欲熏心的女鬼。如若记得不错,沈期有一段情缘,那女方正是到了头七也不肯散的冤魂。
好一出人鬼情未了!女鬼情是有了,就是眼光不太好,不知道自己一眼相中的青年,正是过往南朝无人不知的头号大种马!
季念昭早忍了自己的好大徒们多时,也不差这一星半点。
她神色自若:“嗯。沈期,姜容。”
沈期先摘了幕离,这东西戴着进庙,若有鬼物从上方袭击,总归不太方便。沈期身后那个面目更清润的年轻人也跟着将幕离取了。
姜容先是将角落里的老翁扭过来,再细问季念昭:“师尊可有大碍?”
季念昭不答,只摆手。
姜容接着简单说了几句,沈期和他二人也是听闻奉贤阎罗殿之事,从城中一路打听而来,恰好入庙。
季念昭肯定道:“来得很及时。”
沈期径直往庙里迈,将碎像泥灰和尸堆都看了一遍,只一皱眉,呲鼻道:“这具,还有这具。这一整个神塑里的死人,都没有怨气停留的痕迹。比起血愿,更像是人为外伤捅杀的。”
“还有那具,颈子间的红痕明显,想必是从后方突袭,活活给勒死的。”
季念昭道:“不错,阎罗殿还算好解决,这种程度的一把火烧了也兴不起风浪。但藏尸的真凶恐怕另有其人。”
沈期笑了笑,方注意到季念昭嘴角挂着的血丝,眸子一怔,立刻严肃道:“师尊,发生了什么?你的旧伤犯了。”
他随即看向阎罗殿,目露狠厉:“这座鬼庙真该死,姜容,有火折子不?我现在就一把火烧了它。”
季念昭忙道:“烧是要烧的,还要去山下问些乡民,来庙间认认尸,总不能让他们死在荒野。”
至于剩下的话,季念昭顿了顿,着实说不出口,压根就不敢告诉这两人——我的伤啊,是和你们昔日同门的太子殿下打架,才又复发的。
而且这三个人的关系,有如针尖对麦芒。
谢尘钰不会对自己下杀手,对他们就不一定了,毕竟那可是灭国的仇人,亲自率军踏平了南朝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