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地拍了拍她,“快睡。”
“可自从张家人来了溪村,便成日挑拨是非,不干人事……”
阿右撇一下嘴,“我阿母说,阿舅这种大冰坨子大木头,是不会有女郎喜欢他的。舅母,你不要抛弃我阿舅好不好?他很可怜的。”
阿右点点小脑袋,“阿舅可真了不起。”
“你们亲眼看到张二饼杀害了铁马?”
“明日,我会请贺功曹开堂审理,各位可到安渡城去,为枉死的铁马兄弟作证,为受张家兄弟欺辱的溪村人作证。”
张家兄弟:真是瞎了眼了,就想跟那冯十二娘安个偷汉子的名声,咋就这么难。
“三公子不知道云娘。”
“今晚要跟舅母睡,要听舅母讲阿舅打胜仗的故事……”
“金戈铁马大义啊,可惜了铁马,好端端一个精干的壮汉,就这般死在歹人手上。”
“我不会背叛三公子。”
冯蕴挺直肩背走到人群前面,看着那一张张火把掩映下的脸。
“是,他确实不知道你跟云娘的关系,不然也不会同意他的人将云娘送到安渡……他也不至于诚心亏你,可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他微微一笑,“命是命,运是运,谁说不可逆转?”
金戈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贺洽:“安静!安静。”
“金戈兄弟,你快告诉大家,你弟弟是何人所伤?”
唉!
贺洽长吁短叹。
“贺君,我们兄弟没有杀人,冤枉。”
“我冯蕴一心想护着村子里的人,在这乱世当前,过几天安稳日子。”
金戈冷笑,“如果我没有猜错,张家兄弟也是你引来的吧?”
没想到,结果还真是冯蕴的人。
金戈问:“为什么?”
“张家人太嚣张了。”
上辈子,两位金尊玉贵的小豆芽被敖夫人看得眼珠子似的,冯蕴这样的姬妾,沾个边都能让她嫌弃,三年里,也只远远地看过两眼罢了。
金戈喉头一哽。
“来人呐,将张氏兄弟押上大堂。”
他将情绪控制得很好,血手按在墙壁上,留下五个鲜红的指印。
贺洽手底下没有衙役,全是兵卒,一个个身上都佩着武器,看上去很是凶悍,可是,张家兄弟被押上来的时候,脸上不见半点畏惧。
“我杀了铁马,或是铁马杀了我,对你而言,结果都一样对不对?我和他,总有一个,将为你所用?”
阿右却呼啦一下站起来,钻入冯蕴的被窝。
冯蕴看张家兄弟气得发狠,又是一笑。
“不!不是我们。”张家兄弟几个还在大喊大叫,意图为自己辩解。
“我记得,上次裴将军就要杀他们,是女郎保住了他们的性命?”
亲兄长当然不会为杀人凶手隐瞒。
大家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其中很多是溪村来的村民。
“你到底要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不要以为你们做的龌龊事,没有人知道。”
冯蕴道:“我自然有证据。”
说罢她走到堂中,朝贺洽拱了拱手。
冯蕴的目光幽幽冷冷。
张家兄弟也让人押走了。
金戈内心恻然,“女郎好一招连环计。”
顿一下,她重重哼声。
不生气,不惊讶。
他们居然出来作证了?
张二饼不可思议地盯住他们。
金戈阴沉沉地盯住她,根本就不信她的话。
人群安静下来。
又怒视着张家兄弟,“眼下多少人吃不饱肚子,啃树皮,挖野菜,你们倒好,为了陷害我,居然把抢来的粮食沉入水底……”
冯蕴愣了一下。
见金戈不语,她步步紧逼。
冯蕴微笑着瞥他一眼,扶起孔云娥交到他的手上。
冯蕴低笑一声,“让你明白事实真相,怎么能叫算计呢?”
金戈望着她的眼睛。
她从没有想过今生会帮敖夫人带孩子。
“萧呈要是知道,是你杀了铁马,和我一起设计了张家兄弟,他又会怎么想?会还一如既往的信任你吗?”
人群一片哗然。
那是溪村的孙铁牛和赵黑蛋,自打张家兄弟入住村里,他俩就凑上去,跟人家打得火热,上次还在长门庄里公然污蔑过冯蕴,是张家兄弟的“自己人”。
贺洽觉得自己干不明白,但冯十二娘把人交过来,好一番振振有词,事情逼到头上了,将军府里还住着平原县君,他不干也得干。
“更何况,那日我在大将军和全村百姓面前夸下海口,要在十日内破获盗粮一案,如果你们把抢来的粮食放在家里,就容易露馅,不得不沉河罢了。”
冯蕴微笑:“几个小喽啰的命,我不看在眼里。要死,也得死在该死的时候。”
他是武将,公开审理这种事情,是文官干的。
冯蕴脸色微沉,“金戈和铁马是嫡亲的兄弟,不是你杀的,难道是金戈杀的?我会诬陷你,难道金戈和云娘也会诬陷你不成?”
小姑娘揉着眼睛坐起来,“舅母?”
孔云娥嗓子都哭哑了,红着眼问冯蕴。
冯蕴盯住金戈,浅浅地道:“你的主子总归是以利益为先的,而且疑心病重。如果让他知道,当年水云寺那个歹人是铁马,知道铁马曾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