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楠说完就拔腿跑向火车站方向。
时旌看一眼季楠,又看一眼手腕,最终上车离开。
时旌想,下个月再发津贴,自己就不留了,反正他也没有花钱的地方,把多出来的都寄给季楠,也不知道她遇到什么困难,好像最近每次遇到她,她都一副拼命挣钱的样子。
季楠进入火车站,这次运气比较好,不仅距离发车时间,只有一小时不说,竟然站票和卧铺都有。
她很果断买一张坐票。
她想,现在竟然还有坐卧票,或许这趟车根本就不拥挤,若是遇到三排座都空着,简直和卧铺一样,却可以省出接近两块钱,若是她中途实在受不了坐票,再补卧铺也不迟。
上车,无事,就是睡觉。她睡的很香,一直到胃里传来饥饿感她才醒来,车窗外已经是黑色。
季楠忍不住惊讶,她竟然睡这么长时间,打开时旌给她的包,先把容易变质的包子吃掉。
啃着已经发凉的包子,庆幸这俩包子是素包,否则她可能还真吃不下去。
抬头,就见对面一姑娘一直看着她。
季楠回以礼貌性一笑,便把头继续扭向窗外,夜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对面姑娘主动对季楠开口:“同志,你带的东西挺多呀,你们家是不是挺有钱?”
季楠想这姑娘从哪里看出她家有钱,摇头:“没有。”
对面姑娘见季楠搭理她,更加自来熟:“同志,你就是谦虚。你家倘若没钱,你包里咋有那么多好吃的。你刚才扒拉书包时我扫一眼,罐头、饼干、还有啥面,真不少。”
季楠尴尬:“朋友送的。”
姑娘一脸的艳羡:“你有这样的朋友真好,我若是也有这样的朋友就好了。我家里穷,这次出远门还是我爸妈借的钱,让我投奔远处的亲戚,路上也没给带吃的。”
季楠:“你还有多久到站?”
姑娘:“明天中午十点左右。”
季楠拉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两包方便面,外加一份压缩饼干递给对方:“给。”
姑娘不着痕迹舔舔嘴唇:“我不要,我只是有些羡慕,但我能坚持。”
季楠微微起身,把东西塞进对方手里:“拿着吧,谁都有困难的时候,但只要肯努力,生活也不会太亏我们的,加油。”
姑娘用手抚摸着季楠塞给她的东西,表情有些严肃:“谢谢,你是哪里的,等以后我还你。”
季楠摇头:“不用,就两包东西。”
“那我就吃一点压缩饼干,这个充饥,剩下两包我留下来送给亲戚,我妈把我扔出来,什么也没给我,我怕空手去亲戚家,亲戚也会不喜欢我,真是多谢你。”
季楠摇头,有了对面姑娘的陪伴,俩人随便聊着,时间过得很快。
第二天姑娘下车后,对面就再没有一人上车。
这倒也方便了季楠,周围都没有几个人,她也不用顾及形象,直接躺在大连排坐位上睡大觉。
*
另一边,时旌驱车回到部队,做完工作汇报,回宿舍准备洗个澡,刚端起盆准备要走,战友王刚拿着几封信递给时旌:“下午才有任务,你上午包那么严实出去干啥,只露个眼回来。你的信,我顺手帮你带回来。”
时旌放下手里盆,接过信,封面上她妹妹时芳华的字体他认识,还有一封字迹是季雅的,因为她之前给他来过几封信,另一封字体不认识。
时旌想莫不是季楠写的?
季楠字这么漂亮?他记得季楠不爱学习,那字简直不能看,难道是她找的代笔?
赶紧把信撕开。
王刚端起盆子也准备去洗澡,原本想和时旌一起,见时旌看信,忍不住扫一眼:“领证后果然和以前不一样,都知道及时看信,你媳妇的?不是,这怎么还时圈呀,你们这是玩猜字谜游戏呢?”
时旌:“胡说什么,滚一边去。”
王刚也只是扫一眼,并没有偷看的意思,他只看到几个字,所以并不知道这是季现东写的信。
时旌也是把这封信慢读,才理解季现东的意思。
原来是他们一家在县城开餐馆,却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搞不到许可经营证。
打开时芳华的信,里面满满都是对季楠的抱怨。
这一次,时旌并没有因为时芳华的控诉,对季楠产生厌恶情绪,反而心底责备时芳华的不懂事。
时旌打开季楠的信,和去年季雅写给他的信一样。
字里行间把他家最近发生事情简单叙述一下,这次提到季楠,没有以往对季楠在村里闯祸后的担忧,而是担心季楠一家在县城做生意会特别艰难,让时旌劝季楠一下,不要在县城硬熬,免得连累季现东和林娟受苦。 时旌放下信,望向王刚:“团长在吗?”
“在。”王刚回答。
时旌把信件放好,直接去找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