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大胆至极。
“我朝气数已尽。林教头,此番上山,乃是机缘!可若是把握不好,我等都要为这朝堂陪葬,若是我等顺应天时地利,那就能为他们送葬!”晁盖沉声说道,眼神锐利。
林冲愕然道:“为谁送葬?”
晁盖意味深长地道:“林教头,人这辈子,会遇到很多困苦和磨难。可是有一件事,你得清楚,人都是要生活在团队与群体中的,教头今日之局面,纵然招安回去,哪怕没有蔡京与高俅,你这脸上的金印,难道他们还会将你当作自己人吗?你曾经做过山贼的经历,将会成为一辈子的烙印,怎么都洗刷不掉的。”
“这......”林冲不是傻子,他细细一想,登时也觉得如此,“哥哥言之有理。”
“本朝重文轻武,便是狄青这样的大将,在文官面前,也是卑微至极,最后愣是被文官集团给活生生恐吓而死!这难道不是我朝的悲哀吗?若有异族入侵,林教头,你指望那些文官上去打仗吗?
纵然你林冲武力逆天,若身后文官掣肘,林教头纵有逆天之能,又该如何?这朝廷从成立的第一天开始,就是与士大夫共天下,可不是与你这个武将共天下!”
林冲听到这里,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是啊!
武将一直都被朝堂提防,纵然同一品级的文官,那也是稳稳压武官一头。
晁盖哥哥的每一句话,犹如一个铁锤,将他心中的幻想,砸得粉碎。
唉!
说来可笑!
这都是他一厢情愿,朝堂奸臣遍布,官家难道看不穿吗?
想必看得穿,也会当作看不见吧。
然而结果如何?
为非作歹,鱼肉百姓!
奸臣把持朝政,祸害不从异议之辈。
一想到狄青下场,林冲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冷!
最关键,晁盖哥哥字字珠玑,抽丝剥茧,原本他想不明白的问题,此刻竟然拆解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洞察力,整个山寨之中,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呢?
林冲盘算一阵,完全没有第二人!
这个见识气度,简直洞察千古,可谓透过迷雾,看到本真!
高明!
实在是太高明!
只是.....为什么晁盖哥哥要选一条最为艰难的道路呢?
这条路,自古以来,荆棘遍布,尸骨累累,九死一生。
巨大的冲击,让林冲感觉既兴奋,又有一些惊恐,仿若世界都变了样子。
原本浑浑噩噩的状态,愣是被这位哥哥撕开一个缺口,让林冲看清楚这个世界的本源一般。
“哥哥所言,都是我过去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实在冲击甚大!”林冲感慨道。
晁盖眼神锐利无比,步步紧逼道:“今夜,乃是我与教头秉烛夜谈,既然教头推我做这寨主,我就要为众兄弟未来筹谋规划,便是教头的未来,我晁盖一样要尽心考量清楚!
我管不了旁人,可是谁要动我的兄弟,那我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如果兄弟觉得我晁盖所言夸张,亦或与林家头未来理想背离,那我明日便离了这寨主位置,让教头来做,我与其他兄弟即日下山。”
林冲大吃一惊,下意识道:“哥哥的心意,实在让我感动,只是我有一个疑问!这天下,我看尚且太平,难道真到分崩离析的状态?”
“黎明前的黑暗,乃是最深沉的黑暗!可是刹那之后,却又是光明!你看到的太平背后,都是眼前之景象。若是兄弟不信我,可等十年来看!”晁盖斩钉截铁道。
林冲赶忙起身:“晁盖哥哥,今日抽丝剥茧,振聋发聩,让我明白诸多道理!既然是哥哥为寨主,不管前路如何,我都愿意跟随哥哥身后,牵马执蹬,愿效犬马之劳!”
“好!”晁盖兴奋起身,一把将他扶起,“我有教头辅佐,何愁大事不成!”
两人重新坐下,林冲又问:“哥哥,这梁山水泊,往后打算如何发展?”
晁盖沉吟道:“自古以来,欲要成事,当要团结力量,既要有兵,还得有粮草。粮草从何而来?土地、人口、金钱,缺一不可!所以,我打算先成立一个商行,以柴大官人为依托,做天下生意。”
“做什么生意呢?”林冲好奇问道,“据我所知,普通生意,纵然有商行,获利也是不佳,而且山东境内,盗匪横行,颇有风险。”
晁盖沉声道:“当然是做大买卖!”
“大买卖?何为大买卖?”听到此话,林冲更是好奇了。
晁盖卖关子道:“此事从长计议,可以为长远财源。”
“那就能够招兵买马了!”林冲点头说道。
“精兵不是一日而成,光是我们梁山水泊,当要扫除王伦过去的痕迹,此人志小,没有长远眼光。还得整理仓库,修缮寨栅,打造军器,防备官军进剿,打造大小舟船,训练水兵。这些不是一日一夜功夫。还需要诸多金银支持,等此间事毕,我打算修书一封,让人送到柴大官人那里。”
林冲赶忙道:“哥哥深谋远虑,林冲不如也!唯有一颗忠心,还有这一身武艺!训练士卒一事,我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操练好。”
晁盖却摇了摇头:“此事不急,我觉得当下,还有一件要紧事,需得我们走一遭。”
林冲讶然道:“何事?”
“我随你去一趟东京城,林娘子尚在京城,若是能接来,岂不是正好?”
按道理来说,他这次上山的时间,明显比原剧情要早上很多,或许能够改变一些命运。
记得原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