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 “你给叶樟打个电话,让他有空了来家里吃饭,我手机上没他的号码了。” 程诺去年帮母亲换了手机,好些人的联系方式都丢失了。 小橙子把电话抢过来,“跟爸爸说,小橙子想他。” 程诺酸成柠檬精,“小没良心的,白疼你,只想你爸不想小姨?” 小橙子鬼精鬼精,立马说好话,“想小姨,小橙子喜欢小姨。” 程诺这才感觉舒坦了点儿,“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程诺直接给叶樟拨过去,响了十来声都没人接,最后自己挂断了。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程诺便没再继续打。 等到家,她才打了第二通。 还是没人接。 程诺嘴里嘀咕,“怎么老是不接电话。” 刚开门进屋,外面就下起来瓢泼大雨,伴着电闪雷鸣,窗外树木被吹得偏来倒去,不时扇到玻璃上,程诺赶忙把窗户关上。 她有些累,煮了袋泡面对付了一顿,随便洗漱一下,就回屋躺平。刷会儿手机,睡意来袭,不到七点,就睡着了。 华晟医院。 “手术中”的提示灯熄灭,着手术服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 “死亡时间,21点19分,家属节哀。” 叶母瞳孔缩紧,腿肚子一软,跌进大儿子怀里。 她从没有做过接受这种情况的心理准备,噩耗来得太突然,她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嘴里不停念叨,“不会的,不会的,我儿子不会死,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 叶雪峰接到消息赶来医院,只到拐角,就听见了绝望的哭嚎。 他要扶着走廊那面墙,才能勉力站稳。 这是他第一次,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是做错了什么。 几个医生从手术室里推出一架推车,白布上隆起不规则的棱角,隐隐现出一个人的轮廓。 走廊里的哭声逐渐模糊,世界忽然安静了。 季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手不住发抖,怎么也镇定不下来。 他慢慢掀开白布,先露出的是叶樟的额头,随后是闭得很好的眼睛、修挺的鼻梁,没有血色的嘴唇。 白布拉到胸口,一整张惨白的脸暴露在走廊冰冷的白炽光下。 “叶樟”。 喉咙刺痛,像是才开始学大人说话,两个字吐得异常艰难。 医护人员见惯了生死离别,漠然得劝了一句“节哀”。 程诺睡得迷迷糊糊,手机又像催命一样响个不停。 她眼睛都还没睁开,“喂!” “诺诺!不好了。”林笑笑在那头大呼小叫。 程诺眼皮子重,抬不起来,迷迷糊糊应,“怎么了?” 林笑笑才从巨大的震惊里缓过劲,“我一个朋友是华晟的医生,他刚刚给我发消息,说有人吞服大量安眠药被送来了医院,那人他好像见过,不确定是不是跟我一起时认识的。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姓叶,拍了一张照片过来,照片里有季然。” 程诺徒然睁大眼睛,清醒过来。 “你把照片发给我。” 照片发过来,程诺放大看,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的确是季然。 她很确定。 血一瞬间变冷。 “你刚刚说,自杀的患者姓什么?” 林笑笑嗫嚅着,“叶,姓叶。” 手机拿不稳,从手心滑落在地,砸在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诺诺!” “程诺!” 林笑笑在听筒里焦急得唤她名字。 程诺缓过神,手颤巍巍地捡起手机凑到耳边,“他怎么样了?抢救回来了吗?” 对面沉默了很久。 “没有。” 天空大雨滂沱,路面的积水浸湿了程诺的鞋和裤脚,她赶到医院时,身上已经全部淋湿了。出租车师傅嫌弃她弄湿了后座,不高兴得抱怨了两句,她都充耳不闻。 浑浑噩噩地走进急诊大门,四顾茫然,她不知道该去几楼,去哪个科找叶樟。 好心的实习护士和她搭话,“你好,请问找人吗?” 雨水顺着发丝不停下滴,见程诺半天不说话,护士也不再搭理,转身要走。 “请问,今天是不是有送来一个自杀的男人,他……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护士只想了几秒钟就反应过来,那患者被送过来时闹出的动静还挺大的。 想必是家属。 护士脸上展露出几分同情。 “听说没救过来……节哀。” “谢谢你。” 程诺头一垂,灼热的眼泪混着冰冷的雨水砸在手背上。 宽敞的大厅里只有零星几个病人家属还在走动,电梯口的绿植显得死气沉沉。 程诺转身,一步一步向急诊大门走去。 大雨模糊世界,她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不停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她看见远处一面巨幅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