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然而秦三友听见这一切却并没有反驳,竟似真的听从了唐慎言的建议,只将一脸不满的金宝叫到一旁低声交代着什么。 秦九叶一把拉过唐慎言,压低嗓子问道。 “你这是不卖茶、改卖迷魂汤了?你到底同他说了什么?怎么就搞定了?” 面对秦九叶的这番质疑,唐慎言竟表现得很是受用。 他平日里做事古板计较了些,如今倒是觉得摸到了些“长袖善舞”的诀窍,仿佛就此打开了一扇从未扣响过的大门。 “我同他说,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他若硬是要杵在这,到时候只会添乱坏事。” “对我?”秦九叶还是不明就里,“对我来说是个什么机会?” “傍上邱家、觅得良人的好机会啊!”唐慎言边说边冲她挤着眼睛,笑得像只咯咯叫的母鸡,“其实昨天你往督护府院跑的时候我便看出来了,下回可别说我不通这事理人情了,你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我可替你都说了,老秦听了也很是往心里去呢,我都没多说,他自己就要走了……” 秦九叶呼吸一窒,再转过头去看秦三友时,果然见对方脸上挂着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秦九叶熟悉那种表情,小时候她不听话、偷着干坏事被发现的时候,秦三友就常常是这副模样。 她想起秦三友先前唠叨她的那些话,又想到唐慎言那张最会添油加醋的嘴,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特意挑了个离秦三友远些的位置坐下,整顿饭都吃得悄无声息。其实不止是她,其他人似乎也都有些食不知味,只有杜老狗一人吃得尽兴,只差没将每张盘子都舔上一遍。 其实听风堂最近的这几餐饭食都是如此,众人可谓一餐比一餐沉默。就好似那已经可以预见到的未来,一日比一日不明朗。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何况越是到了关键的时候,越是不能退缩。 秦九叶思虑许久,终于放下筷子、打破僵局道。 “昨夜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旁的唐慎言闻言轻哼一声、显然觉得她话说得过于轻巧,开口时语气中却透着无奈。 “那还能怎么样?就算知道是苏家人干的,可有证据?那苏凛如今可算得上是邱家板上钉钉的亲家、九皋城新晋的红人,就凭我们几个歪瓜裂枣、虾兵蟹将,如何指证人家?只怕还没跨出这道门便被人当作疯子押去那郡守府衙了。” 唐慎言这一番话说出了众人心声,所有人的脸上都蒙上一层愁绪,秦九叶却没有被这股颓丧的气氛影响。 “其实那日寿宴结束后,我也并不觉得我们还有胜算。但昨夜的事后,我反而不这么觉得了。”她停顿片刻,整理一番语言后继续说道,“若依我们先前推测,那刺客溜进账房翻东西,被发现后才有行凶意图,这说明对方可能也有试探之心,试探我们究竟实力如何、又知道多少。试问若我们完全没有能威胁到对方的东西,那人为何不直接杀人灭口、一了百了?若苏凛认为邱家自始至终都会坚定地和他站在统一战线,而他又全无败迹,又为何要在那日我去找过督护后,便急着来听风堂探虚实或是灭口?” 她这厢说完,李樵便接过话来。 “因为苏凛自己也知道,他的秘密太过不堪,一旦见了光,莫说自身难保,就算是结了亲的邱家、乃至他背后的靠山,也无法对他包庇姑息。” 餐桌前的众人一阵沉默,显然觉得两人的一番话有些道理,但却也并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金宝依旧垮着脸,显然还有些被那刺客迎头踩中面门后的余悸。 “我们或许是颗有些硌脚的石头子,可谁占了上风难道不是很明显吗?昨夜何其凶险,若是我与老唐没有半夜起来跑茅房,怕是就要让他们得手了。依我看,还是要想办法避避风头。” 秦九叶摇摇头。 “事到如今,躲避已经没有用了。局面已被挑明了,对方失败了一次,便还会有变本加厉的第二次、第三次……就算我们选择躲避退让,结局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秦三友佝偻着身体缩在那张硬板凳上,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开口道。 “胳膊拧不过大腿。上次你费尽心思混进苏府,最后又得到了什么结果?就凭我们几个,恐怕就算知道了什么,最终也成不了事。” “哐当”一声响,杜老狗终于放下手中汤碗,打了个响隔插嘴道。 “不如还是禀了督护?都说断玉君青重山书院出身、又在那昆墟门洗练过,身正令行且不畏强权,同那郡守樊大人也是敢拍案叫板的。而且他似乎并不喜欢那苏家二小姐,他们二人八字气场不合,我见过一次便知晓了……” 秦九叶实在听不下去,脸上显出几分怪异的笑来。 “禀告督护?我看他对此事一清二楚,只是不想出手罢了。” 昨日之前,她确实将邱陵当做一切的转机、她能够到的唯一一根稻草。 但经历了昨天的事、今早又接到那加盖官印的公文后,她慢慢便有些想明白了,那人是有意放任事情发展下去的。 就算他丝毫不在意她一个村姑是死是活,但依他那破案时连家都不回、日日睡在垃圾堆里的性子,又怎会放任她一个关键“证人”独自在外面乱跑? 说到底,她不过只是他破案过程里、层层设计布控中的一环罢了,为的便是刺激苏凛出手。而放秦三友和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