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上又长了棵树的地方何其多,根本无法下手:“就只有这些了吗?这可不好找,有没有更详细点的?”
“更详细点的?”妄离开始冥思苦想,正想的有些脑袋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抬起头看向玲儿:“你……干嘛突然问这个?你该不是想套我什么话吧?”说完还警觉的朝后挪了挪。
这丫头平日里傻乎乎的,怎么关键时刻到变聪明了?玲儿一时间倒有些搞不清楚她是真傻还是装傻了,只得装作不在意的说到:“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
妄离一副信你才有鬼的表情,瞬时不想再和玲儿说话了。
“姑娘……”突然玲儿上下打量起妄离,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嗯?干什么?”妄离被她看的有几分紧张。
“你的披帛呢?今日怎么没见你围着?”
“啊?那个啊,我忘了,大概是放屋里了!”妄离瞬间紧张,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
“那要不去找找吧,姑娘你那么喜欢那条披帛,没了可不好!”真是个不会说谎的,这满脸都写着慌张呢。
“大概就在屋里!就在屋里。我这就去拿!”妄离连忙跳起来跑进屋。
玲儿哪里能让她自己去,也紧跟在后面。
一进屋妄离就装模作样的找起来,其实心里急的不行。刚才光顾着和玲儿说话,也不知道纱纱有没有采到蓇蓉花安全回来?这要是还在外面,她要怎么解释?要不就说找不到了,打死不承认?
于是妄离毫无章法的在屋子里一通乱翻,好好的屋子瞬间惨不忍睹,这架势也不知道是要找东西,还是准备拆家。
就在妄离满头大汗心慌意乱的时候,玲儿从乱糟糟的床铺一角拽出一条东西,正是妄离的披帛。
“姑娘,在这里。”虽然东西是找到了,可是玲儿隐隐还是觉得事情不对,拿着披帛左看右看,这边捏捏那边拉拉,不看出个花来誓不罢休。
“啊,原来在这里,大概是太着急了,忘了带它。”妄离心中长吁一口气,连忙接过纱纱围在身上,刚才她已经撇见垂下的巾角不耐烦的甩动着,肯定是被玲儿扯的很不开心,一副随时准备干架抽人耳刮子的架势。
东西找回来了,玲儿也没什么好说的。见屋子里被糟蹋的不成样,便施法替她收拾起来。屋里的东西随着一股劲风飞起,飘在半空,各归各位。只是这风吹的太欢,眼看着藏在被子下的花就要被风吹出来,挽在妄离身上的纱纱连忙延长自己伸到被子里,卷起那几朵蓇蓉花缩到了妄离裙子底下。
妄离身子一僵,自然知道纱纱做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挪了一小步,用裙摆把花朵藏的严严实实。还在自己周身下了一个极小的禁制。这禁制相当的弱,发梢还被风吹的微微撩动,但是刚刚好护住了藏在裙子里的花。
玲儿明着帮她收拾弄乱的屋子,其实也是顺便搜查了一番。奈何折腾了一番什么都没发现,也只得作罢。见妄离僵站在那里便有些奇怪的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妄离对着玲儿笑的牵强,身子依然不敢乱动,费劲的想着要怎么支开玲儿。
“姑娘今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我只是听到了昊钦的消息,有点……激动。”
“是吗?”玲儿刻意围着妄离转了一圈,瞧瞧她背后有没有藏什么东西。
怎么办?妄离脑子里一锅乱炖煮沸,真是越急越没用,随便找个理由便好了,可是偏偏就是半个字都憋不出来。
“吱呀——”门被推开,大先生拿着取血的玉碗走了进来,正好看到妄离和玲儿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那里看着她们。
“见过大先生!”玲儿先反应了过来,朝大先生施了一礼。
趁着玲儿转头的空档,纱纱乘机将妄离裙底的花瓣塞到床底下,而妄离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床边,遮住拖地的纱绫。
大先生和玲儿只当妄离害怕,玲儿更是走上前直接挽住妄离的手臂,看似温柔的把她拉到桌前按下。
妄离可怜兮兮的看着玲儿,只接收到一个不耐烦的眼神,只得认命的伸出自己的腕子。大先生更是面无表情驾轻就熟的下刀取血。
今日里取的血特别多,妄离脸色苍白,头晕眼花,差点没直接软到在桌上。
“姑娘受累了,我这就给姑娘端些甜汤来。”这次不用妄离想理由,玲儿和大先生自行离开了。
妄离扶在桌上休息,发晕的脑子在琢磨一件事。这几日取血时,大先生的身上有某种药材的味道,想了好几天了都没想起了是什么。
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呢?妄离挠着头冥思苦想。
是……龙血草?龙血草!!
妄离整个吓清醒了!龙血草用来锁住羽殊草的灵气,防止在炼药过程中灵气过早散溢。而魔界的羽殊草,可不就只有她自己这一株么?
当初师傅特地给她上了一堂课,专门告诉她羽殊炼丹要怎么弄的,就是怕她这个小糊涂蛋哪天傻乎乎的被人炖了。那堂课上的她如坐针毡,心惊肉跳,眼泪汪汪。师傅拿着那株与羽殊草七八分像的荀草,切吧切吧,剁吧剁吧,石臼捣来捣去,扔进丹炉里眼睛都不眨的烧了好久,下课的时候妄离腿脚都是软的。
也亏的师傅这么用心给她上了记忆深刻的一堂课,这会儿好歹算是想起来了。
不行,妄离当下就决定,不能再慢慢来了,哪怕会露出破绽,也要尽快行动,否则等昊钦来救她,她就变成几颗黑漆漆的泥丸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