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德听了,心里却是有些不情愿。只是到底恪贤贵妃这般问了,便不高兴的说道:“自是有些道理的,只是女儿却从未那般因着三姐姐没了就心里高兴,那经文不过是因着以往那些事,图个心安罢了。”
恪贤贵妃这才笑了,然后说道:“既是你都觉得有理,又哪里能怪别人这般猜测?若是不愿意让人这般猜测,那当初做事的时候怎的不想着多考虑的周全些,才能免得了今日的口舌?”
沐德听了,更是觉得无言以对。颇带些羞耻感的别过头去不愿意与恪贤贵妃对视,想了想,还是觉得心里不能服气,小声地嘟囔道:“母妃心胸宽广,让人冤枉成了凶手也能不计较,女儿却是不能的······这事情原本就与咱们没关系,凭什么背这黑锅来?”
却见恪贤贵妃心平气和的说道:“如今咱们若不背这黑锅,那等了来日,说不准就要更成了人家的眼中钉,指不定想出些更可怕的法子来,到那时候,你定是要觉着不如今日让人这般随便传着,也不过是些抓不着证据的信口胡说,都谈不上个些影响······今日咱们这般做法,也正好能将自己的态度表明了,免得人家心里盘算着些有的没的,生了误会才是可怕。”
沐德这才稍微明白了些,便问道:“母妃这说的可又是皇后娘娘不成?难不成·····真如女儿所想那般,是大姐姐故意让女儿听见的?”
“这事情我怎么知道?只是在这宫里过日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不是她安排的那自然是最好,只是若真是这般安排,你便要想着,要紧的还是要如何应对了这真正的幕后之人的试探,给人家一颗定心丸吃,早早的让人家熄了那些个与你不利的念头才是真理。”恪贤贵妃看着沐德,又接着说道:“你可还记得那日你父皇给你出的题目?”
沐德点点头,“自去寻些知识来学,不能让人告状。”
“是,这便是了。”恪贤贵妃说道:“这便就是【不能让人告状】的答案了······”
这一番话下来,听的沐德心中甚感受教,更觉原来这许多看似普通的事情,背后竟还暗藏着这许多玄机。便想着日后定要思虑的更周全些才是。
便是这般想着的时候,恪贤贵妃又跟她挥了挥手。沐德见了,就跑去了恪贤贵妃身边,随后让恪贤贵妃一把搂在怀里,“你看这信,这是你伯父,润月国如今的君王寄来的。”
沐德看过去,那信上的字迹十分俊秀,想是比之夫子的也是更胜一筹的。她默默的看了看,将信粗略阅览了一番,随后惊讶的抬头问道:“怎的?这润月国还能出个女状元啦?!”
“可不是!”恪贤贵妃也是乐呵,“润月国素来文风开放,却不想如今竟是连这事情都有了,真可谓新鲜,你伯父说就因着这事情,倒还真有不少女子跑到润月去上学塾,就想着也能去参加科举考试,正是与大臣们考虑着要如何给她们定落户的事情呢·······”
沐德听着,心里忍不住就向往起来,连连叹道:“不止能去上学塾,还能参加科举考试,夺得魁首。润月这般做法,可真让女儿看着眼热,心里也痒痒着,只恨不能亲去呢。”
恪贤贵妃听着这话,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发顶,随后说道:“你能这般念着润月的好,母妃心中也真是高兴,只是在外头可不能随意说了这话,传出去可是要惹悉心栽培你的父皇不高兴的。”
沐德也想起皇上亲自给她出的那些题目来,如今看来,更是能体谅的到皇上的良苦用心,心下也是感动着,“母妃放心,女儿是这大京朝的公主,怎么样也不能改变的了的,定是不会见着人家好就生出了二心的······”又握住了恪贤贵妃的手说道:“只是感念母妃这般隐忍的辛苦,从润月那般自由的一个地方到了这大京待着,定是时时倍感拘束,想来心里也是不痛快的。”
恪贤贵妃听了这话,眼泪花儿都要掉下来,笑着抱着沐德说道:“你这孩子,能心知这些就让母妃好生知足。母妃在这大京朝的年岁不短了,还有什么拘束不拘束的,我的小四儿能活的心里痛快些才是要紧的。”
沐德拍着恪贤贵妃的后背安慰着,“母妃这般为女儿着想,女儿心中只觉愧对,这么多年来,母妃常让女儿陪着读信,女儿只想着自己,没能想着是母妃思乡心切,到了如今才能意识得到。不如这样,此后我便常写信与我这位伯父,与母妃的信一同寄去,也能让伯父记得有我这个外甥女在,多牵挂着些。”
恪贤贵妃听了,更是深受感动,便拿出了纸和笔来铺在桌面上,抱着沐德说道:“你若是能这样做,想来你在润月的叔叔伯父们心里也定是要高兴的,这便写吧,写完了母妃看看,还是要稳妥着些才行······”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母妃来教你用词,咱们注意着些,这些宫里的信件都是明路寄出去的,有时候皇上还会抽出一、两封来查探,咱们还是不能让人抓着错处的。”
沐德却笑了,“原本就是与伯父的叙情信,也没特别的要写,谨慎些便无碍的。”说着,就低头写了起来。却是恪贤贵妃看着,在她身后默默的摇了摇头,却也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