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
她捧着香炉走到门口处,恰好撒出来一些灰,表面的灰掉落,未深埋藏的余香彻底显露出来。
这时屈婉玲才意识到上当受骗,但把儿子再叫回来已不现实,她只好默默吃了这个哑巴亏。
“王妃……”李歌突然笑道:“这世子还挺聪明。”
屈婉玲冷讥道:“聪明?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将来可是要吃亏的。”
李歌不以为然道:“奴婢倒觉得以世子的性格,不仅不会吃亏,反而会叫别人吃亏。”
“何以见得?”
李歌将世子扔掉的断香一一捡起,“王妃,你看。”
屈婉玲变怒为笑,“倒是我小瞧他了。唉……”
“王妃何以叹气?”
“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罢了。”
李歌宽慰道:“世子是有福的人。”
“但愿吧。”
屈婉玲和李歌一起出了祠堂,天正好由晴转阴。
李歌道:“看这天,要下雨了,估计还不小。”
屈婉玲道:“对了,上次让你去买的桂花粉买到了吗?”
“没有。奴婢跑了很多地方都没有,王妃,现在不是开桂花的季节,要不再等等?”
沉默一瞬,李歌又道:“听说定安侯前些日子命人买了好多桂树移栽。王妃,咱们要不要也种上几颗?”
“为什么栽桂树?”屈婉玲这一句话有两层含义,一来可问为什么定安侯家里要栽桂树,二来问自家为什么要栽桂树。
“奴婢也是听传言。”
“什么传言?”
“传言说,桂树是桂花仙子在人间的结晶,代表了贵气。而月宫中就有一株桂树,名曰广寒仙。仙子清冷高雅,桂花云里飘香。实乃上吉。”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廊榭尽头,屈婉玲右拐道:“香与韵、两清洁。”
李歌接道:“不辞散落人间去,怕群花、自嫌凡俗。”
屈婉玲拍拍她手道:“歌儿,知我者谓我心忧。”
“能为王妃解忧是歌儿的荣幸。”
“听说你姐姐家的儿子要定亲了是吗?”
“是的王妃。”
屈婉玲往前走了三步,才问道:“在哪里做事?”
“好似是在布什行打杂。”李歌并没有说的很确切。
屈婉玲握着她一只手,再问道:“哪个布什行?”
“奴婢记不得了,等哪天我见到了姐姐,问一问。”
“是该好好问问,我打算派他去咱们的布行做事。”
李歌赶忙施礼,“谢王妃。”
“你不问问做什么事?”
李歌圆滑道:“王妃安排的自然是最适合他的。”
“你是真叫我挑不出过错来。”
李歌赶忙低头认错,“王妃是觉得奴婢做的不好吗?”
屈婉玲笑道:“是太好了。”
“歌儿,你跟我嫁进王府有十四年了吧?”
李歌认真道:“回王妃,十三年零九个月。”
屈婉玲长叹道:“已经这么久了呀。”
“王妃是…想家了吗?”李歌试探问道。
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屈婉玲即使再想家,也只能忍着。
屈婉玲仰起头道:“我想它,它可能不想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努力不让其掉下。
“也许它是想的。”李歌接道:“王妃,不如咱们回去看看吧,说实在的,奴婢也挺想的。”
屈婉玲沉思片刻,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端水而来的丫鬟,小丫鬟穿着粉色的丫鬟装,两条发髻高高挽起,坠着的小金铃铛,随着她的步伐,一动一响。
屈婉玲梦回年少,那时的她也最爱铃铛。
李歌知道王妃睹物思人,她忙唤住了小丫鬟,“要去哪?”
“回李嬷嬷,奴婢要去给二少爷送茶水。”小丫鬟可能是第一次见王妃,所以并没有认出来。
“还不快来见过王妃?”
小丫鬟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奴婢见过王妃。”
屈婉玲下意识的问道:“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端着茶托,又福了一礼,“回王妃,奴婢叫小铃铛。”
屈婉玲重复道:“小铃铛?”
“我娘说我出生时只笑不哭,而且那笑声很像铃铛,所以就给我取了小铃铛。”
听到如银铃的声音,屈婉玲夸道:“人如其名,确实很像小铃铛。”
“王妃,我能不能先走呀?”
“你这丫头,王妃刚夸你两句,你就对王妃不敬了是吧?……”李歌出面教训道。
“不是的李嬷嬷。”小铃铛立刻吓得倒退。
“歌儿,你别吓到她。”屈婉玲转而对小铃铛温柔道:“小铃铛你别怕,李嬷嬷和你开玩笑的。”
小铃铛眼角噙上了眼泪,“王妃,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是,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看到她哭,屈婉玲的心一紧,她循循善诱道:“那你和我说说,可是府里有人欺负你?”
小铃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赶忙跪在地上,屈婉玲和李歌互看一眼,李歌问道:“你哭什么?谁欺负了你,你就告诉王妃,王妃会为你做主的。”
小铃铛抽哒哒道:“没人欺负我,王妃,王妃长得太像我母亲了,我……我就是想家了,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
屈婉玲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问道:“府里的人对你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