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腐臭传来。
“……你们所长是孙黎吧?他也认为赵梦林不是凶手啊?”王林飞转变话题。
“嗯,那个老家伙也是超级顽固,因为他早就放弃升官发财了,所以和副所长等人吵得不可开交。”
“那么,如果可以成功推翻赵梦林是凶手的假设,孙所长的行情不就水涨船高了吗?”
“是可以这样说啦,这样以来副所长魏清就颜面扫地了。”牟然叹了一口气。
“要是这事情交给你,不是大大有利吗?这可不是几顿烧烤钱哦,牟然队长。”王林飞话中有话。
此刻,牟然的声音夹杂着猜忌。
“这什么意思?你是想推翻警方设定出来的假设吗?”
“搞不好哦。”
“真的假的?”
“只是,我需要更多的情报。”
“大家都想要情报把,互相互相啦,我说了请我几顿烧烤来换啊。”
“我现阶段没可用的情报交换啊,你先查一下录影带的事情再告诉我吧,反正对你也没有损失。”
两人对话陷入一阵空白,大概正在计算其间的利害得失吧。
“……好把,看在我们这么久的交情份上,明知不行也得试试看了。你是想知道录影带的影像是不是有不自然的地方,或是有没有被动过手脚的可能性吧?”牟然说。
“是啊,万事拜托了。我这里要是有什么发现,也会马上通知你的。”王林飞看已经打通了牟然这个眼线,便激动地说。
“嗯。”
对话就这样毫无预警突然结束。
打通了牟然这条线,王林飞抱着双臂陷入思考。
目前为止经由调查所知,能够进出密室的,就只有面对走廊的三扇门。但是,案发当时,这三扇门都在监控摄像头的监视之下。
这么说来,凶手一定动过什么手脚来骗过了监控摄像头。
但是,别忘了,摄像头的影像可是先经过保安的监看之后才录到带子上的。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只要能骗过人眼或机器其中之一就行了。人和机器固然都有各自的弱点,但只要两者并用,截长补短之下,整个戒备的程度就会立即提升。
然而,如果这里所用的手法,是以伪造的影像来切换监控摄像头所拍到的影像……只要在入口伪造影像的话,就能在出口同时骗过人类和机器了。
问题是,一开始是想到的具体手法,就是截断监控摄像头的配线。
首先,需要在大楼的管线配置上,找到一个不会被发现的空间的死角。等到晚上停止录影的时候,就可以剪断配线而不会留下丝毫破绽。接下来,只要透过开关连接上监控摄像头,就可以随时从监控摄像头影像切换到录影机上。另一方面,则在预录的带子中选出一段走廊上空无一人的影像,并且做好备份带。当然,随着天气或时段的不同,亮度和光线角度也会有差异,这些都得留意才行。
之后,在行凶之前以开关切换成从录影机中播放出来的复制影像,凶手便可大摇大摆进出董事长办公室了。
只不过,这种手法最大的缺点,就是会在配线上留下决定性的证据。只是用鳕鱼夹和粗缝衣针在线路外皮上穿孔是不够的。为了要阻断来自监控摄像头的影像,无论如何都必须切断线路。加上行凶之后,就算用遥控器将整个连线回复原状,终究还是没时间处理掉机器设备,最后所有的机器设备还是会变成证据。
牟然队长已经挑明了说整条线路毫发无伤。
检查十五层大楼的所有线路,实在不是件简单的工作,即使只是全部拉出来,也是项大工程。因此,根本不必考虑凶手在事后更换新线路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这么一来,更换影像的方法,就只剩一种。
而更换影像的人,就是凶手!
只是,还是令人想不透,总还是留了几个无法清楚交代的部分,这会是事实的真相吗?
王林飞离开了自己的公寓,准备去楼下的酒吧喝几杯,由于近期的案子很复杂,自己也许可以学习一下牟然,在紧张的案子中抽离出来,或许有助于自己的思考。
前往隔街的地下室,下楼梯之后,在写着“Telee”的黄铜招牌下,王林飞推开旋转门进入。
正在擦拭玻璃杯的酒保阿芳,望向王林飞。
“林飞哥,欢迎光临”
“你看起来很闲嘛,阿芳。”
“因为不景气啊。”
以往高朋满座的酒吧,如今只有两名常客而已。
“可以敲两杆吗?好久没玩过台球了。”王林飞饶有兴致的说。
“请啊,现在台子空着。”阿芳说。
王林飞向长客们点个头示意,便走到后方的台球桌。将九个球对准立足点放置好之后,拿起挂在墙壁上的球杆,接着用巧克摩擦球杆皮头。
即使什么也没说,阿芳马上在平底宽口杯中加入冰块和“金波本”,放在了台球桌边。
王林飞啜了一口酒之后,使尽全力冲球。
九颗颜色不同的球,在铿锵有力的撞击声中向四面弹出散开。
乍看之下,宛如毫无秩序,呈混乱状态滚动的色球,实际上,所有移动都是依据几何学的规则,眼看着色球滚动,自己混沌不明的思绪,似乎能慢慢获得理清。
再次回到原点,重新思考这整个案件,把认为没有可能性的线索,依序一个个剔除,现在只剩下一个方法。但是,这方法仍然有很多疑点。至少,以自己的直觉来说,并不认为那就是正确答案。
九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