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向月晴不解的眼神回道,“稍等。”
他起身向旁边商贩买了一束铃兰,取出其中一枝在她低低挽起的发髻处试探,“方便么?”
向月晴面上一热,明明他的手指并未逾矩,可她就是感觉有源源不断的滚烫从耳根蔓延。
平生第一次羞赧,“谢谢。”
得到许可的姜宇寒替她将铃兰花簪上,重新执笔。
两人再未言语,却在无数次不经意间的对视中逐渐暧昧。
这样浪漫开放的国度,两人眉目间流转的情愫显得那么小心翼翼,含蓄婉转。
画作完成后,向月晴扬起唇,素手从他递过来的手背一路滑至指尖最后才轻飘飘接过。
被她撩拨的地方无一不在隐隐作痒,姜宇寒失笑,她这样故意,算不算耍流氓?
向月晴认真欣赏,“不错,很专业!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姜宇寒勾起唇,“这是我听过最实在的评价。”
向月晴挑了挑眉,“看来你平时场面话听得比较多。”
姜宇寒不置可否,他的天赋一向拿得出手。
“那我可以白嫖吗?”
姜宇寒摇了摇头。
向月晴有些失望,难道是错觉?他对自己没兴趣?
随后便听见姜宇寒说,“可以拿东西交换。”
向月晴不解,“拿什么?”
姜宇寒但笑不语。
向月晴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俯身收拾画具,终于在姜宇寒再次抬眸间顿悟。
她径直夺过姜宇寒的画笔,龙凤飞舞的在崭新的素描纸上写下一串数字,又大又醒目,生怕人看不清似的,占了整张篇幅。
向月晴得意地冲他扬眉,“值吗?”
姜宇寒当着她的面将那张纸取下,郑重其事的对折了几次才妥帖地放进衬衫上衣兜里。
他回道,“怎么办?我没有钱找零。”
向月晴心砰砰跳,这个男人,好对她胃口!
她傲娇转身,“那你下次记得还。”
姜宇寒目送向月晴离开,清俊的眉眼染上春光。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向月晴才后知后觉懊恼,她怎么可以把自己置于等待这种漫长又焦躁的境地,毫无主动权可言!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
没灵感的向月晴顶着两只大黑眼圈从一堆废稿里冒头,拿起手机看了眼,依然没有消息。
呵!欠债不还的狗男人!
没品!垃圾!!
向月晴在心里唾弃一番后又懒懒缩回椅背,有些焉儿……
早知道就不要装矜持,难得遇上这么喜欢的,好歹问个名字还能发到留学生群里捞一捞,说不定此刻他们都躺到一起滚床单了!
越想越生气,向月晴头一回这么迫切的想要谈恋爱,就这么夭折了!
美院开放日那天,在家窝了几天几夜的向月晴被同学邀请去看展览。
虽然她学的是服装设计,也有绘画基础,但远远没有美术生那个底蕴,不懂画也不会品鉴,顶多靠着第一感觉判断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向月晴不假思索地拒绝,“不去,我作业还没完成呢!”
同学劝她,“艺术是相通的,从来没见谁的灵感是在窝里蹲出来的,你得走出去。”
向月晴犹豫间瞥见被废稿淹没的只剩一角的素描肖像,她又觉得,也许可以碰碰运气。
看展途中,同学遇上几个熟人。
对姜宇寒一无所知的向月晴毫无头绪,描述了几个模棱两可的特征依然没有得到答案后便借口离开。
日头耀眼,紫外线射得人发晕,向月晴一个人从塞纳河转悠到艺术桥,心里记挂着设计稿,再美的景色也没兴致欣赏。
将将转身准备离开,向月晴突然怔住。
不远处的姜宇寒此刻正捧着一束铃兰玉树临风的向她款款走来。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向月晴强行把自己从令人上头的男色里捞出来,冷冷扯着唇。
她可不是很高兴!
姜宇寒把花递到打算同他见面不识的姑娘眼前,“我可以申请做个解释吗?”
清雅的香气萦入鼻尖,向月晴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气了。
她垂下眼睑,“送给我的?”
姜宇寒说,“这几日有空的时候我每天都会去之前的街头买一束。”
“为什么?”
“想再次遇见你。”
向月晴心头一跳,感觉自己要长恋爱脑了。
她将铃兰接过来,“别告诉我,是因为你把我留下的联系方式弄丢了。”
姜宇寒没有巧语哄骗,“抱歉!”
“……”
向月晴撒气的把花又还给他,“我不喜欢丢三落四的男人。”
姜宇寒无奈,那天回家时遇到一只受伤的流浪猫,情急之下直接脱下衬衫将小猫包裹着送去了医治,等反应过来再去翻衣兜,里面已经空了。
他小心试探,“那我欠的零,还能找吗?”
向月晴实在难以拒绝这个每多看一眼就能让她心动的男人。
她微微扬起下巴,明丽又娇俏,“铃兰花期过去之前,我每天都要一束。”
姜宇寒心里的石头蓦地一松,抿唇笑开,“好,一天不落。”
“我叫向月晴。”
“姜宇寒。”
斜阳西下,粼粼余晖飘扬地洒在两人和谐相去的背影,连发丝都不约而同染上一层氤氲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