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伺候着,没想到她竟然忘恩负义,偷走了我家的东西,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想通过这个庭审索要更多的赔偿,当真一个蛇鼠窝里出来的,贪心不足,不知羞耻。”
眼见老爷越说越激动,袁师干咳了两声提醒,接棒说:“即便身如飘萍,终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次的事分明是程班主带头想要勒索钱财,因为有星灵子参与其中,这才让三位大人受到了蒙骗。”
给小红绫等人泼完脏水,袁师将矛头指向两位星灵子。
“居然帮着下九流做坑蒙拐骗的勾当,简直是星灵子的耻辱。”
焕雅依旧是无悲无喜的表情,妍畅心头火起,为了顾全大局,她拼命地掐自己的胳膊保持冷静。另一边,坐在席上的四人组也没闲着,眼珠子转来转去,一边留心两军对峙,一边观察其他看客的反应。都郡当地人多少对黄家的风评有所耳闻,观看席中甚至有在黄家威势下的受害者,可他们的态度并不是一边倒。不少人认为两边都有错,在他们眼里,黄家是可恶,程家班子也绝不无辜,小红绫进了豪门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代表着她不再是一个纯洁无瑕的受害者。忍不住表达倾诉欲的人开始和左右交头接耳,觉得袁师说的话颇有几分可信。
他们哪里是在怨恨黄家,他们怨的是自己没能坐到黄家的位子上呼风唤雨,世道人心不知有多少经得起考验的。
磬宁被嘈杂声音弄得头疼,想揉揉太阳穴,有一只手先她一步帮她摁了摁。
“谢谢,环儿。”
齐环笑笑,指着庭上说焕雅要开始反击了。
踏上沙场前,焕雅最后忘了望了一眼座位席,确认自己的父母没有来后,幽寂的情感填进胸口,浑身轻飘飘的无所负重,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
相较于袁师打扮出来的儒雅,焕雅今天特地换上了明丽亮眼的装束,柑橘色短款小西装外套内衬一条白色连衣裙,釉红细腰带上以金蛇为扣,如熟透橘子般的发丝剪短至肩头,只留下两撮长的一左一右垂在胸前,用红丝带绑好。她生来明亮动人,肤如香脂,眉眼藏秀,十年的求学生涯锻来她一段端庄秀丽却不失气势的骨态,橘红色的眼睛清亮如玉髓,似明镜一照,任何谎言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请问袁先生,您刚才说,程班主把小红绫卖给你们了,可有证据?”
“我们这里有人身契在手,另外还有程班主改了手印的合约书在此。”
袁师一手举着一张纸,绕着审判庭转了一圈,向众人展示自己的证据。
焕雅讥笑一声,回头对妍畅说:“你来吧。”
“程家班没有人身契这种东西,班里的每一个艺人都是班主夫妇捡回来的孤儿。”妍畅站到焕雅身边,单手叉腰,下颌微抬,说话的声音陡然高了一个度,“如果不信,尽管去查!”
妍畅昂首挺胸,面色平静地将黄家、郑家如何欺辱戏班的事一一说了,说到动情处,声音依旧坚定有力,其中蕴藏真情真心听得数人潸然泪下。
焕雅接话:“既然程家班没有人身契,那么请问,你们手里的这张是怎么来的呢?”
与此同时,言冬身体□□,悄声说:“几年前,曾经有人主张废除人身契制度,当时发动了好些人挨家挨户去哪户人家还在实行人身契,查到的一一登记在册,可惜各方意见不统一,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首先挨了一记袁师没有退却,收起人身契,甩出合约晃了晃:“人身契先不说,这合约总归是程班主亲自签的吧。”
焕雅走近,做出俯身去看内容的动作,还没读完标题,对方便将合约收走了。
星灵子忍住想要嘲讽的欲望,说:“这合约上写着,黄家给程家班一根金条,小红绫的人身契便归黄家,既然没有人身契,这合约怎么成立呢?还有,这上面许诺的那根金条,程家班到现在都没有见到。签订合约那天,凡是住在那条巷子里的都看到们黄家是带着几个打手来的,就连最近少登门拜访的郑少爷,也是打手不离身。有这些个人在,这合约自愿签的还是被强迫的,就不好说了。”
“纯属污蔑!那些人都是我自家朋友,看不下去你们坑蒙拐骗,一起帮着上门讨说法的。”
“肃静肃静!”
黄老爷的大嗓门这一次引来了审判官的制止,发话的何大人位于次席,眼神略微有些躲闪,看样子,他不想得罪黄家。
于先生端坐中央,轻捻胡须,双眼微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焕雅猜测,他大约是无意双方这近乎一亩三分地的口舌之争。接着,于先生就用实际行动验证了猜想,没给任何人准备,抛出了另一个方向。
“黄家老爷,前几日,我命人到你家查证的时候,发现你家可真是富丽堂皇、家财万贯啊,小官很好奇,您是如何赚得这般金山银山。”
“回于先生,我们黄家可都是正经老实的生意人,侥幸比别人多了些眼光罢了,瓷器、丝绸、良田……多多少少都有涉猎,您可不能因为这就说我们是在赚不义之财。不然这世上的千金、万金之家都不清白了,西部的霍华德家族可比我们黄家还富贵呢。”
听到自家姓氏,埃莉皱起了眉头,十指握拳,火自心生。
“还好吗?”磬宁拍了一下她的拳包。
“没有太好。”
“至少你现在忍住了,没有冲上去打人,干得不错。”磬宁玩笑道。
“这话说的,我现在已经能把火闷在自己肚子里了。”
“少生火,对身体不好。”言冬也跟着打趣道。
“放心,有机会了我就把火送给那些混蛋。”
齐环被她们的对话逗得直笑。
四人组沉浸在短暂的欢乐中,这边场上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