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很大的劲。因为安德鲁身上的软腿咒似乎有后遗症,再加上皱耳咒带来的痛苦,莱拉连拖带扛地才把她的伙伴带到校医院,在楼梯上还受到不少瞩目。“你好?有人在吗?”莱拉气喘吁吁,在第一次光顾的校医院门口探头喊道。
十二张洁白的床排列两边,被一些堆起来的移动帘子分隔开,下午并不强烈的光线从高高的哥特式窗户外透进来,医院里似乎空无一人。直到莱拉听到里面的一扇小门后面传来动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率先从门里出来。
“丽贝卡?”
抱着一盒子瓶瓶罐罐的丽贝卡抬眼望来,也吃了一惊。“莱拉,你们——噢安德鲁,你怎么了?”她回头呼唤身后那位头戴白色长巾、年纪不算小的女士,“庞弗雷夫人,你快来看看。”
护士长赶到莱拉他们面前。“梅林啊,这耳朵……腿又怎么回事?”她和莱拉一人一边把苦着脸的安德鲁扶到就近的一张床上,然后摸了摸他的那团耳朵。
“我知道了,缩耳咒是吧。”看起来马上就有了办法的庞弗雷夫人起身,向后退去,把在床后张望的丽贝卡撞了一个趔趄。丽贝卡忙护住怀里叮当作响的瓶子。
“噢,抱歉——约翰逊小姐,你说的事我会考虑的。现在你先回去吧。”庞弗雷夫人匆匆忙忙地朝丽贝卡点点头,越过她向里屋走去。丽贝卡只好抱着她的瓶子离去,临走还回头张望好几眼。
庞弗雷夫人很快回来,一手拿着魔杖,一手拿个装有绿色液体的小瓶。她把小瓶递给安德鲁,不停催促:“活力滋补剂,快喝。没错,没错,全部喝光……是不是两个咒语都打在他身上了?嗯?”她回过头盯着莱拉。
莱拉有些心虚地点点头。庞弗雷夫人再次面向安德鲁,举起魔杖,施展着从未见过的咒语手势。安德鲁的耳朵慢慢张开,直到终于恢复原状。
“还有问题吗?听得清楚吗?还痛不痛?”护士长搓了搓安德鲁发红的耳朵。安德鲁揉揉耳廓,长舒一口气。“不是很痛,只不过蜷成一团很难受。现在能听清楚了。”
“一个恶咒加一个诅咒……要是个正常的缩耳咒,你的耳朵会有一抽一抽的剧烈疼痛,”庞弗雷夫人念叨着,收走他手里的空瓶,“好些年没治过这个咒语了。你该庆幸那些学了诅咒的小鬼头没有多少恶意,否则要多受点罪咯。”
莱拉朝安德鲁吐吐舌头。庞弗雷夫人让他们多待几分钟,没什么事就能离开。“对不起,安德,”莱拉挪到床边,心里愧疚,“我没仔细看这个咒语,害得你进校医院。”
“别放在心上,庞弗雷夫人一下就治好了,不是吗?看!我的腿好像也恢复力气了。”安德鲁在床边晃荡着双腿,朝莱拉挥挥手让她坐到旁边。
莱拉不由得掏出那本《恶作剧咒语介绍》。“我记得缩耳咒是‘可对朋友使用’的范围啊,没想到是一个诅咒。”她指着目录说。
“看来巫师的恶作剧跟麻瓜的不同。我记得,这里面还有个掏肠咒,”安德鲁肩膀抖了抖,“听上去就够恶心了。”
“这些咒语还是别用在我们自己身上,”莱拉一脸嫌弃的表情,“不过,要是有谁惹我,倒是可以给他丢一个书里的恶咒。可惜,至今为止,还没有什么用得上的场合呢。”
“没错,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恶作剧的朋友。”安德鲁说。
他们的眼神碰上,同时大笑起来。
“好了,你们两个。”笑声引得庞弗雷夫人出来,“没什么事,就别待在这里了,快回去吧。”
莱拉向庞弗雷夫人道谢,正要朝门口走去,突然被安德鲁拉住手臂。
“这不是你的东西吧。”他指着刚刚治疗的那张床的床脚说。
“什么?”莱拉望过去,一个黑色封皮的小本反着扣在地上。“不是我的——等等,”她突然觉得眼熟,走过去,“好像是丽贝卡的。一定是刚刚不小心掉了。”
她弯腰捡起记事本,眼睛扫到摊开的那一页:
“22 T 5
22 MH 1
23 A 2
24 Pro.Co 5
25 0!
26 H 1
28 1
……”
“这是什么?”莱拉皱眉看这一堆意义不明的字母和数字。这似乎跟她想象中的“流言笔记”不太一样。
“怎么啦?”安德鲁凑过来。莱拉犹豫了一下,把记事本递给他。
安德鲁只扫一眼,不是显得特别关心。“谁知道呢,一些数字而已。不过,晚餐时间到——顺手把这个带下楼还给丽贝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