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是我对你的不平等。”
他清楚知道,如果有什么事,最先受到争论的一定不是他而是她,杀人不一定需要刀,有时候言语也是一种利器。
他不敢想象当那些残酷的言论涌到她耳朵里的时候,她会受到最大的伤害。
更何况,他确定自己对她的心意,却确定不了她对他的心意。
她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或许只是把亲情混淆成爱情的依赖,如果他就这样稀里糊涂趁着她懵懂不知和她在一起,那是对她的罪恶和亵渎。
这样的他,和当时欺负他的文贵生有什么不同。
她颔首,把一只手抬高与另一只手相对,她又抬眼对上他的眼神:那等我走到和小叔叔平等的地位,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她这样的热烈的的眼神,教他心慌失措,心乱如麻。
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甚至强装淡定开玩笑道:“那你可能要用跑的。”
没想到她想也不想点头:那我就用跑的,我会比以往更努力,我会追上你的。
他沉默半响,慢慢肃了神色,眼神也认真起来,他叹息:“如果你愿意跑,那我也愿意停下脚步等你。”
“要是你中途想要放弃,或者碰到其他喜欢的人,你可以随时和我说。”
她摇头:我绝不会!
纤细的身体迸发出坚韧的力量,她这次比划的手语坚决又迅速,一双墨亮的眼角看着他:对于我而言,小叔叔就是唯一。
唯一的意思是只此一个,是唯一合适和唯一喜欢。
游逸生凝视她不说话,沉默行为不是赞成而是一种包容,包容她青春懵懂少女心事,更包容也许在某一天这少女也会变心。
哪里就这么喜欢他?也许等她将来不喜欢他或者遇到真正合适的人的时候,他就会默默退出,在此之前他只要做个尽职的守护者一样就行了。
解言不知道,她沿着来时的路踩着路灯的影子回去的时候,有一个人又重新跟着守护了她一路。
看到她笑意盈盈扑进父亲的怀抱,那个斯文俊秀的男人才重新调转脚步离开。
游逸生这次来是接她去港城玩的,像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每年寒假她留在解佑为身边,而暑假总会跟着游逸生去港城,像是她的另一个家,解佑为也一直默认这个规矩。
今年也不例外,先从县城到省会,再坐飞机到港城,这条路线五年间她走了五遍,每一次她都印象深刻。
和往年一样的是史蒂文开车来接机,才和两人打照面,便从副驾驶座拿出一束粉白铃兰递给解言。
解言很惊喜,捧过铃兰后向他鞠躬表示谢意。
游逸生笑:“今年怎么想起送花了?”
史蒂文答他:“知道解小姐完成了一场十分重要的考试,所以便送铃兰给她。”
解言这才铃兰的花语是幸福和好运,她的确很需要这两样东西,一路上捧着花不放手。
到了游宅甫一进门便有女佣围上来,游逸生让女佣把她的东西送到她的卧室,领着她去见文美林。
敲了门,里面说请进,解言推门进去看见文美林正倚靠在床上看杂志,前段时间她阑尾炎复发晕倒办公室,被人送到医院做了阑尾手术后一直在家休养。
解言知道她大病初愈正在恢复当中,虽然看着脸色苍白但胜在精神状态不错。
“解言,过来让我看看你。”说话声音仍然中气十足。
解言过去坐在柔软床上,任由她轻柔抚着她的脸笑:“怎么好像变了许多。”
游逸生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笑:“大嫂是太久没见她了,游沅不也是这样,现在的孩子都是一年一个样。”
“什么叫现在的孩子?逸生,你这话太老气了。”
“我今年过生日就三十一了,说话当然老气。”
“停,说这样的话,叫我这个四十岁的人怎么想?”
她一笑,脸上带着些绯红,总算有些健康的颜色,解言也跟着笑。
“好孩子,考的怎么样?估过分了吗?”
解言伸出手比出一个数字,文美林倒吸一口气,捂着肚子上的伤口惊讶:“确定?”
解言点点头,她从来不拿成绩说谎的。
文美林笑:“好孩子!你爸爸一定高兴!”
“想好报哪里了吗?清华还是北大?”
解言摇头,一个都不是。
“那你想考哪里?”文美林看着她。
解言比划,游逸生充作她的翻译官:还不确定,等被录取再告诉美林姑姑。
文美林笑出来:“还卖起关子来了。”
却也不继续追问,和她说起了其他事。
“大嫂,我有事和你说。”过了一会儿游逸生开口说。
文美林颔首对解言道:“你先去游沅房间找他去,知道你要来他特意推了今天的训练。”
解言起身挥手和她再见,又看向游逸生,他也柔声说:“去吧,到时候我来找你们,带你们出去。”
解言点头,走出门去。
到三楼游沅房间门口,未关严实的房门泄出一些声音,解言听见游沅正开着免提和人打电话,电话那头声音还有些熟悉。
她停住仔细听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谁。
是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