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其余人也就没再说什么,向他道别后,便一并朝大门走去。
耳畔重新回归沉寂。
楼逸又想起电脑微信上转瞬即逝的那四个字。
像烟火似的,分明只存在片刻,余下的光辉却好像落进他心底。
时不时就炸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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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家虽然家风开放,对两个儿子基本放养,但在吃穿用度上到底还是考究。
以前楼逸并不理解街边小吃的魅力,直到遇见简汩妄。
那时候她已经开始写作,常常大街小巷四处瞎窜,美名其曰观察生活。
不过一年,简汩妄对桐城许多小巷子里的店家就比楼逸这个当地人都要熟悉。
哪家好吃哪家好玩,随口就能说上一段单口。
起初楼逸不解,如果只是好吃好玩的,别的地方岂不是更多,还更容易找,何必费这些功夫。
简汩妄却略带鄙夷地看他,摇头晃脑,像戏剧里的说书先生。
“这你可就不懂了,人间的烟火气呀,可全都藏在这些小巷子里。”
苍蝇馆子里有没有烟火气不好说,烟气确实不小。
楼逸不理解,但楼逸会乖乖跟在简汩妄身后。
她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直到她再也不让他跟着。
后来,独自再走过那些迷宫似的街头巷陌,楼逸好像忽然就看到了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烟火气。
心底的空缺在烟雾缭绕间显得更加明显。
他偶尔也会忍不住胡思乱想,简汩妄在注视着那股烟火气时,余光里是否给他腾了位置。
凌晨的写字楼空旷得可以直接拍恐怖片。
停车场里的车连一只手都不到。
整片区域内只有楼逸稍显急促的脚步声。
他像是急着去往哪里,就连启动车子的动作都比平时急促不少。
人还没在位置上坐稳,车子已经一骑绝尘。
尚未熄屏的手机斜斜的躺在储物凹槽内。
奄奄一息的画面停留在某个机票购买网站。
想见到那个人。
现在,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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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市。
橙瓜宣布字数达标解锁的瞬间,简汩妄就直接伸手将笔记本合上,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习惯性点开手机确认时间,随后又刻意地将手机塞进枕头下面。
躲一个未知的可能。
下楼觅食的时候,恰好碰上正要下楼等待新客人的应晓。
应晓笑得贼兮兮的,拉着她的手臂说悄悄话:“诶,你这个时间踩得很准喔,今天来入住的可是个大帅哥呢!”
简汩妄顿时分了神,胸腔里的跃动就快要擦出火花。
电梯门缓缓展开,两道目光同时朝大门方向看过去,强光穿过玻璃落进屋内,恰好廓出一道修长笔挺的高大身形。
“剪影就这么帅,”应晓啧啧赞道,“走走,一起去饱个眼福。”
简汩妄反应不及,就这么被应晓拉到门口。
视线慌乱地四处漂移,欲盖弥彰。
直到对方主动开口:“你好,我在网上提前约了短租。”
是最近网上很受欢迎的那种低沉嗓音。
不刻意,很自然,一开口就能迷倒一片小姑娘的天然气泡音。
应晓眼里的爱心已经快要具象化了。
简汩妄顿时恢复如常,凑到应晓耳旁打趣她。
如果忽略掉胸腔内忽然漏掉的一拍。
应晓轻哼一声,继续笑眯眯地招呼新客人。
简汩妄怕自己再待下去,心里那缕似有若无的失落就要无限放大,简单打过招呼,就朝后厨走去。
边走边还能听到应晓喜笑颜开的招呼声。
囫囵对付了一顿,简汩妄就迅速回到房间,打开电脑重新回到工作状态。
页面上还是昨晚占了满屏幕的橙瓜码字,她也乐得轻松,两回合深呼吸后,便进入状态,继续奋笔疾书。
别人过生日,关她什么事。
码字码字!
直到楼逸生日过后,简汩妄都没收到他的消息。
那条撤回的消息应该没有被他看见,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地。
之后一个月,简汩妄又回到深居简出日夜颠倒的起居,总算赶在生日前为新故事画上一枚圆满的句号。
为了让自己享受一个完整的二十五岁生日,她前一天几乎赶了完整的一天,随后到头就睡,再睁眼时已经日上三竿。
简汩妄眯着眼点开微信,消息就叮叮咚咚地弹出来。
被挤到最底下的消息毫无疑问来自安宜,精准踩着零点零分零秒送来的祝福。
简汩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唇角先翘起来,以时速十个字的手速回复:礼物先欠着,等我回去请你吃饭,到时候记得给个大的。
安宜几乎是秒回:行,所以寿星大人什么时候起驾回宫?
简汩妄切到日历,歪着头算了算才回复:下个月吧,我还没在江市好好玩过呢。
她短租的房间也快到期,得问问应晓续租个十天半月的事。
这么想着,简汩妄重新划拉回微信界面,看到应晓也给她发了生日快乐。
备注道:小店备有生日专享特供餐活动,千万别错过哟。
家里和过往相处不错的朋友也都各自发来祝福,或长或短。
简汩妄一一回复后,又被反复问了近况。等到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