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但她还是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有愧有卑,而这不可明说的背后,是他所剩无几的自尊。 易梦诗没有追问下去,这既是他的决定,她便会支持。 “您去哪儿,妾身便去哪儿。” 她环上他的臂弯,轻轻枕上他的肩膀,柔声答应。 男人放低下巴,便能触碰到她细腻的额发。 他眼神空洞地不知望着何处,心底有数不清的无奈和愧疚。 男人抚上妻子的手,摩挲着感受她手上的温度。 短短时间,整个京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襄国公府也就此被抄,襄国公世子已成为当朝通缉之人,若谁能寻得这位世子,将能获得金银万两。 然而即便是这般险境,他们还是成功出了城。 而且这次他们最应该感谢的,则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秦将生。 头脑简单的秦将生三言两语便被人忽悠,忽悠他的人便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秦梓生找到他,故作卑微地说着自己要回老家安定余生,且会带上自己的妻子和小娘、以及一些下人小厮,那秦将生一听,立马乐开花。 碍眼的人要走,他才不会挽留,反而还会协助对方快些离开,巴不得人家滚得越远越好。 于是秦将生转身便求了萧卓,请他特许开恩让秦梓生一家离开京城,那求得可是声泪俱下、点头哈腰的,毫无尊严。 秦梓生利用了自己大哥的身份便利,得到了这份特殊的出城许可。 他们才能在出城门的时候,避开守城侍卫的耳目。 这一路,他们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到了祁州城。 本来祁州的路程不远,正常花个十天半月即可到达。 只是他们人多,且有老有小,不好挪动。 易子荣还好,年少精力盛,但易父和秦梓生的小娘就不同了,二人都上了年纪,还身子有疾,所以他们这一行才走走停停的,多花了一倍的功夫。 秦家在祁州算是第一大族,再加上秦宰相的名声,所以秦家的这些亲戚还是极认可秦梓生的。 有了祁州秦氏的势力,他们可以先在此观望局势,如果局势稳定,那以此为落脚点再慢慢规划将来,也是一个上佳的选择。 只是有一点,这里和京城比,那简直是一个地一个天。 毕竟祁州只是一个小城,用京城人的眼光来形容,只能算是穷乡僻壤。 韩熠望着那狭小阴暗的四方之地,想起了他的家,襄国公府。 这里一贫如洗,什么都没有。 而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他也不再是什么襄国公世子,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不,他现在甚至还不如普通的老百姓。 至少老百姓是自由的,而他,却是朝廷缉拿的逃犯。 韩熠觉得可笑,自己根本没有犯法,却成了朝廷捉拿的通缉犯。 他一时之间还适应不了这种身份的转换,一蹶不振了很久。 且他处处还要受到秦梓生的照顾,这更是让他无法接受。 然而不能接受又如何? 仅凭他一己之力,也根本无力回天。 他的母族没了,而易家却还在。 那是她的娘家,每一个都是她的家人,那也便是他的亲人。 无论如何,他身为男人即是有养家糊口的责任。 他一个四肢健全的堂堂男儿,怎能要靠女人来养? “您今日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屋中?” 易梦诗刚挑完水,现在她的身边只有白桃一个婢女,这里里外外一堆活都无人做,她只能亲力亲为。 此时天色已黑,她望着这会儿才从外头回来的韩熠,随即问道。 “饿了吧?我这就去把饭菜热一热……” 易父和易子荣已经用过晚膳,这个时候都准备歇下了。 而易梦诗还未吃,只为等他回来。 “这么晚了,你还没用过吗?”韩熠看着她端起盘子,关心一问。 “等您一起,也不算晚。” “不用热了,就这么吃吧。” 他拦住她,拿下她手里的盘子,重新放回桌上。 “可这已经凉了……” “不打紧,能吃就行。” 他放下盘子后,也坐了下去,卷了卷袖子,然后端碗夹菜,安逸地吃着冷食。 易梦诗见他毫不在乎,也慢慢地坐了下来。 只是他吃到一半,痛苦地咳了几声,不知是吃急了,还是根本吃不惯这冷饭。 易梦诗先是拍了拍他的背,待他好转一些,才舀了碗汤。 他喝了一口,连连皱眉,这汤也是凉的。 但他还是坚持喝了三口,才放下汤勺。 他自知已经不是骄纵金贵的世子爷了,以后这种残羹冷饭是家常便饭了,他要学会适应。 “我今日去外头找活,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补贴家用。” 养家这两个字他是不好意思说的,没了襄国公世子的身份,他不但是个一穷二白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