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一模一样。 且这上面的针线绣法,都和她的一样。 易梦诗开始怀疑,虽然事隔这么多年,她没有把握这就是她当初做的那个荷包,可这世间真的有绣法纹路、连每一针每一线都一模一样的刺绣吗? 这上面的桃花,和她每一样刺绣上的桃花都是同一个模子。 易梦诗越想越不对,她牢牢攥着掌心里的荷包,瞳孔频闪,心神都不知飘向了何处。 “流霜——流霜——” “将军您找我吗?”流霜还在外头指挥手下干活,忽然就听到韩熠的声音从帐篷内传出来,而且听上去非常焦急。 流霜赶紧冲到帐内,男人的动作如旋风般快,差点摔跤,好在他下盘很稳,单脚一踏便站稳了。 “看到我的荷包了吗?” “荷包?将军说的可是面上绣了桃花的那个?” “不然呢?”韩熠斜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个笨蛋。 “可那不是您随身携带的吗?怎么,不见了?” 流霜歪着脑袋,不对啊,那玩意儿将军都是一直带在身上的,不可能会不见。 除非是有人偷了! 可一个小小的荷包,里面也并非什么贵重之物,偷它干嘛? 莫名其妙! 流霜正在心中纳闷,结果眼前人那阴寒的气场飘满整间军帐,也围绕在他周身,流霜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额……属下这就去给您找……现在去……”他的前音拖得老长,流霜知道那荷包对将军来说很重要,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要是不马上找到,那他们将军以后要如何活啊?! 流霜再一个箭步冲出了帐外,像极了巴不得要去投胎的家伙。 韩熠找不到那荷包,心急如焚。 他记得自己没有乱放,一直都携带在身上的,怎么可能会不见呢? 可他已经翻遍了整间帐篷,连个荷包的线头都没有。 要是再找不到,那他只能把这顶帐给掀了。 人一急起来,很多意想不到的事真能做得出来。 韩熠有了这一想法,便即刻想要付诸行动。 他撩开帘子正要去寻人,却在出帐的那一瞬间,他见到了她。 易梦诗正朝着他的方向徐徐走来,他们的视线也在这一刻相交。 他愣着神,忘记了惊讶,也忘记了喜悦,只默默地盯着她走过来。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还有那相望的眼神也正在靠拢。 明明是很熟悉的面庞,可此刻在他们眼里,彼此都很生疏。 易梦诗一路走过来,目不斜视,一直都盯着他。 “这个……是我在浣衣的时候从一件大衣里掉出来的……” 直到他们的距离只相隔一步,易梦诗双手呈上那精致的荷包,她会来此,也不过是赌上一把,想认证自己心里所想的。 她的语气很是平淡,平淡到连他们自己都以为彼此是不认识的。 可他们明明就认识,不但认识,而且他们还曾经有过最亲密的关系。 韩熠出神地凝视着她,半响之后才慢慢地看向她手里的荷包。 他幽深的视线都在那荷包上,随后他才缓慢地抬起手,颤抖地伸过去。 这确实是他遗失的荷包,也是她当年赠予他的荷包。 韩熠的指尖刚触上那荷包的刺绣,然后迅速从她掌间将荷包取回来。 他将荷包死死攥在自己手中,内心慌乱成一团,可他的神色却和死水一样平静。 男人黢黑的瞳眸幽幽地往她那移动,似乎打算再一次与她对视。 “易娘子来啦?啊!这不是将军您的荷包吗?已经找到啦?” 流霜大步流星地跨过来,然而他的话音都还未落下,韩熠便闷头回了帐内。 这位耿直男孩以为他们将军找到了荷包,一定会很开心。 结果没想到这和他自己所想的不一样,流霜的脑子转不过来,一脸懵逼地停在帐篷门口,看了看帐篷,又看了看易梦诗,脸上大写着“发生何事了”这几个字。 易梦诗只尴尬一笑,摇了摇头后便离开了。 最后只剩流霜一个人在帐外,他挠着后脑勺一副猜不透的表情。 不打仗的日子,军营里生活的气息是相当浓重的,哪里都是欢快的声音。 这日营里的将士打回了一头山猪,大伙儿又可以办一场全猪宴了,而军营一开荤,每个人都忙得七孔冒烟。 而流霜更是忙到飞起,没有一刻是闲着的。 他端着一沓衣服骂骂咧咧地走了一路,易梦诗正巧看到他,于是把他叫住。 “这是怎么了?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今儿个不是要办全猪宴吗?可我还有一堆活儿没做完,这不,还有一沓衣服要送,我都恨不得自己能有三头六臂。” “你要实在忙不过来,我可以搭把手。” “真的吗?!那易娘子可否帮我送了这些衣服?” “自然可以。” 易梦诗欣然应下,不过举手之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