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谢谢。”
“主任让我跟你一起去，帮助记录。”李青阳有些心虚道，他不说是自己主动要求去的，理由是保护同事人身安全，杨笑刚眼神毒辣，或许也能猜道这小青年心中想什么，只是没有戳破，点点头答应了。
“哦哦，行，那就定在这周天吧，下午六点。那时候学生家长应该有时间，但我们可能要摸黑。”
“好。”李青阳点点头答应。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语文组长谢惠却在这时候冲了进来。
“苏老师！”谢惠是老教师，很少有今天这样慌张的时候，她是一路跑着过来的，路上还通知了其他班正在上课的老师前去帮忙。
准确一点来说，是通知其他班的老师前去劝架。
原来，是英语老师万昔和数学老师张一平打起来了。
两个老师在课堂上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从讲台上打到讲台下，这样的事情在林城八中的历史里可以算作第一桩。
事情的开始其实并不复杂，张一平数学课拖堂，一直拖到英语课上课时间还没有说完，万昔等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张一平才慢慢悠悠地收拾东西，拿着自己的直角三角板擦来擦去。
万昔在边上等着急了，开口催促的时候张一平再次拿出自己是老教师的架子，反过来数落万昔，万昔是个脾气暴躁的，性子又直，两个人当着学生的面就掐起架来，谁也没有想到张一平会是最先动手的。
他身材矮小，万昔有一米七，两人扭打在一起的时候，最前排的学生率先上前准备拉架，却发现拉无可拉，彭翊神力气大，刚上前抓住数学老师张一平的肩膀就被万昔踩了一脚，疼得他咬牙弯腰。
谢惠冲进来想要阻止，根本挤不进去，万昔原本就看不得张一平摆架子的行为，张一平抓着她的头发威胁她放手，她也不管，张一平要面子，她可不要。
在其他班上课的几个老师也冲进来帮忙，苏韵之跑到来的时候万昔正被几个男老师强行拉开，张一平坐在地上叫苦，万昔却还破口大骂。
“把人放开！”苏韵之大步走到万昔身边，关切道：“万老师，你没事吧？”
万昔见苏韵之到来，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喊道：“我真受够了，我真受够了，不就是多教了几年书吗？在这里摆什么架子！我师父比他资格老也没见我师父欺负过哪个年轻老师啊？”
“你看看，韵之，你看看！”万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胳膊伸到苏韵之面前，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胳膊基本都红了。
“同学们都看见了，是他先动手的！”万昔越说越委屈，眼泪唰唰往下掉，她泣不成声地指着张一平说道：“你凭什么——”
苏韵之紧紧抱着哭成泪人的万昔，张一平一声不吭，他觉得这件事有辱他当老教师的尊严但是又没有办法反驳，他本来就是自私自利的人，把名誉看的比命重要，可是万昔指着他鼻子骂的时候他就不受控制地想堵上这个人的嘴。
但其实年轻时候的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面对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就会使用暴力，虽然在他教书生涯中还没有出现过打学生的严重事件，但自己曾经的妻子饱受他所谓的冲动之苦。
他习惯用冲动掩盖暴力的本质，但被曝光在人群面前时他却哑口无言。
杨笑刚系好安全带，刚刚和老婆孩子打完电话说这就回家吃饭，可车子都还没有发动，就被这件足以在八中学生里代代相传直至百年的事情里匆匆返回教学楼。
他紧紧拧着眉毛，糟心呐！
苏韵之不断地安慰着万昔，张一平在另外一个办公室里保持沉默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抽烟。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谢惠已经说了个大概，杨笑刚给老婆回了个“你们先吃不用等我”的消息，思来想去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
“韵之，我很难过，你不知道那些人冲进来的时候，完全没有照顾我的感受。”万昔失望地摇头，眼泪流了个彻底。
苏韵之知道她的意思，在万昔和张一平拉扯的过程中后面冲进来的几个老师率先帮的是张一平，他们一齐将万昔强硬地拉开，不由分说，坚硬决绝。
在这种需要表态的时候，张一平似乎比万昔更有价值。
昔日所谓的好同事，在某些事情上最先放弃的就是交情。
那天下午苏韵之和万昔在办公室里呆了好久，杨笑刚始终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只能让张一平和万昔先各自回去休息一个星期，会找老师来替课。
苏韵之不断地安抚着万昔的情绪，一些老师在讨论万昔太莽撞了，为这点小事把局面搞成这样，谁都下不来台，自作自受；一些老师在讨论张一平活该，谁让他到哪里都摆架子，这下终于有人揭竿起义；一些老师则两耳不闻窗外事，管好自己班里的学生不到处乱说。
徐梁深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苏韵之正带着万昔出来，平日“闻瓜起舞”的万昔没了往日的神情，木然地跟着苏韵之上车，说出自己的住址后靠着车窗没有在说话。
徐梁深和苏韵之也默契地保持沉默，苏韵之时不时地看看万昔，不知道这片阴霾到什么时候才能散开。
绕过大大小小的街道，徐梁深跟着导航穿过一片废旧老城，开阔的马路上少了很多公交车和小轿车之类的交通工具，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轻便快捷的电瓶车。
这片区域叫做“公租房”，地段偏远了些，又在老城区，很多设施都已经陈旧，但好在房租便宜，楼下就是菜市场和各种超市，相比城中心快速奔流的“新世界”，这里更有市民生活的本来面貌。
车停在一个单元房门口，万昔神情恍惚地从车上下来，在这个单元房傍边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