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好多了。”
莱西慈爱地rua了一把栖云狗头,竟也演出了几分母慈子孝。
数月过去,莱西还是没等到裴开霁挨打,也没等到裴开霁叫她“小莱娘亲”。
这家伙比她性子还倔,说是姐姐,就死也不肯多喊一声“娘”。
不过莱西也暂时没空管他这点事儿。
平静的日子太无聊,一来二去,莱西对古板禁欲的夫子有了点兴趣。
元宵宫宴结束后,裴开霁再也没在放学时拿到莱西的小木雕。
那些曾经属于他的东西,全都送到了夫子手里。
回到天星宫,他问:“姐姐为什么不给我了?”
莱西答:“姐姐有了意中人呀,当然要送给他啦。”
虽然心魔阵里的其他人都是幻象、集邮不能提高莱西的修为,但她在这儿呆得身上都要长蘑菇了,也不介意集个乐子。
裴开霁抿了抿唇,久违地又表现出了不开心,权衡再三,还是拿莱西最在意的事情作为筹码,想从夫子那里抢回莱西的关注:
“姐姐昨日不是问我还怕什么吗?”
莱西头也不抬,一边给夫子写情书一边问:“什么?”
裴开霁凝视她正在涂抹的宣纸许久,垂下眼,看着有几分落寞:
“父王娶母妃时,也有浓情蜜意和山盟海誓。最后,却落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我希望等我长大之后只娶一个姑娘,我们彼此忠贞,相携到老。”
“你怕什么?怕对方不爱你,或者你也不爱对方?”
莱西立刻忘了集邮那档子事儿,趴在胳膊上,仰视裴开霁的眼睛。
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小孩儿已经蹿高了不少。
二人一站一趴,他都可以俯视莱西了。
长得真快。
莱西喟叹一声,勾勾手:“来,让小莱娘亲摸摸。”
裴开霁驯顺地走到莱西面前,抓住她的手,轻声反驳:“是小莱姐姐。”
语气笃定坚持,又有了几分栖云仙君的影子。
莱西吓得忙把手抽了回来:“好好说话,小孩儿就有个小孩儿样子,不要突然装大人。”
她对裴开霁(栖云版)有很重的心理阴影,弱小的心灵经不起这样的魔法伤害。
裴开霁轻轻“嗯”了一声,继续说:“我怕……怕以后我会像父王一样,在爱上一个姑娘之后,又爱上另一个。”
莱西心说不可能:栖云单身了几千万年,谁都没爱过。
裴开霁:“我也怕那姑娘后面遇到另一个男人,在我和他之间无法做出取舍……”
莱西觉得这也不用担心:照裴开霁这想娶就要囚禁她的行事风格,正常来说,他的道侣是没机会认识其他男人的。
裴开霁最后轻声道:“姐姐,我想保证我只忠诚于一人、那人也只忠诚于我,但我怕、我怕总有这样那样的情况出现……”
莱西说:“那你去跟圣山起誓吧。”
莱西严肃提醒:“但是记得,起誓只能说你要忠于一人,不能要求对方百分百对你忠诚。”
裴开霁不解:“为何?”
莱西:“道德是用来约束自己的,不能用来强迫其他人。”
比如她这种弱小可怜的路过合欢宗女修。
裴开霁点头:“……好吧。”
莱西另起一张纸,重新给夫子写情书:
“你先睡吧,今天太晚了,过两天休沐再去。”
裴开霁不甘心地咬住牙关,暗暗磨了几个来回,才又泄去身上过于明显的嫉妒,装回平静无害的模样轻声问:
“小莱姐姐,如果我这辈子只忠于一个姑娘,你可不可以像现在这样,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
莱西:?!
饶是裴开霁并未提及婚嫁之事,她也大惊失色,失手将砚台打翻。
她整理了一下语言,试图打消裴开霁这个恐怖的念头。
后者却只是淡淡扫她一眼,眸中多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与落寞,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且这答案是以尖刀的形式插进他胸口、逼着他接受的。
他沉默着捡起砚台,让宫人捧回桌案,低低地说了声“晚安”。
莱西心惊肉跳,连夜复盘了育儿经历,最后将问题定位在了“裴开霁少年失母”上。
他缺少母亲的关爱,才会错把对莱西的依恋当成最重要的感情。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孩子缺乏安全感和正确的感情教育。
莱西摩拳擦掌,势要拿下夫子,让裴开霁近距离体会一下爱情、友情和亲情之间的不同。
她展开第三张宣纸,蘸饱了墨,开始运用她独特的攻略技巧编写情书。
夫子尚未婚配,也无意中人,和栖云同属禁欲系。
应对这种攻略对象,若是一上来就用太撩拨的言词,只怕会惹得对方反感。
莱西半遮半掩地将那点小心思融进对裴开霁的关怀里,以最柔弱无害的口吻,说出了能对禁欲系打出高额暴击真伤的话。
——最顶级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莱西心满意足地吹掉纸上的墨,将情书递与奉茶宫女:“劳驾找人送到夫子手上,多谢了。”
信纸轻飘飘地捧在宫人手里。
宫女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赶到宫门口,举步欲出,却被人冷声叫住。
草木摇曳连缀起来的阴影里,伸出一只纤细的手:
“她写好了?”
却是裴开霁笼在婆娑树影下,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