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成婚。
圣旨颁完的第三天,正房走了水。何章林说正房失火后要重新修葺,景起秀被迫迁到了东厢房住着。
其实那天的火刚燃起来,就被下人扑灭了干净。管家按照何章林的吩咐,修葺后的正房,变成了何章林和罗香绮的新房。
景起秀眼见着何府红绸高挂,唢呐声声迎新人,她眼泪早已流干,心如死灰。那燃起的龙凤烛仿佛要燃尽她最后一滴心血。
罗香绮进门后,何章林宠妾灭妻,景起秀看尽了脸色。罗氏一族在朝廷的势力遮天,罗香绮善妒,又嚣张跋扈。
一日,因罗香绮的猫溜进偏房,偷吃了景起秀准备的贡品。月和拿着鸡毛掸子把猫赶了出去。罗香绮听了眼线的话,风风火火的抱着猫过去,当着景起秀的面掌掴了月和。
景起秀解释月和没有打她的猫,只是赶了出去。
罗香绮偏头看了一眼贡品,嘲弄道:“祸国殃民的臣子。有什么好拜祭的?别传出去,妨碍了夫君的仕途。你是得了夫君的福,你才能在京城待着。不然你早就和你家那帮乱臣贼子发配南蛮之地去了”
“我爹是清白的。谁是乱臣贼子还不好说?”
罗香绮冷哼一声,把猫故意丢到摆贡品的桌上。
“云团,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景起秀端起桌上的茶水往罗香绮脸上一泼。“有些人脑子就是不清醒”
“你……”
罗香绮怒视着景起秀,转身掀起桌布,一桌的贡品哗啦啦的摔了一地。猫吓得窜了出去,不见了踪影。何章林闻信赶来,拉走了罗香绮。
当晚,何章林坐在饭桌前给景起秀盛了一碗虎掌菌熬的鸡汤。景起秀没喝,草草吃完就下了桌。何章林在饭后又吩咐人端了一碗鸡汤到景起秀房里。景起秀吃完后在床上休息,半个时辰后腹痛难忍,满床打滚。她双拳紧握,手背青筋暴起。
疼痛剧烈,让她面目狰狞。她仿佛看见满屋的飞虫迎面而来,她抓起枕头扔过去也无济于事。一个翻身,“砰”的一声从床上摔落在地。她蜷着身体,仿佛受万虫噬咬,钻心入骨髓。她意识渐渐模糊了过去,灵魂飘在空中,看着自己的肉身蜷缩在一起,指甲因为用力抓挠,乌青发紫。
月和被打晕在门口,四周静寂无声。
正房里的灯已经熄了,房里鼾声阵阵。景起秀想起自己剔骨般痛得打滚的时候,坏人依然能酣睡入梦。
那一夜,她看着何府灯火通明,郎中探完她的鼻息对何章林摇头。何章林和罗香绮互看了一眼,脸上没有半点忧伤之色。
罗香绮假哭道:“景姐姐,你好糊涂啊。你怎么那么想不开?你都没有为何家留下半点根基。你怎么就走了啊?”
罗香绮的丫鬟粉儿从怀里掏出一沓书信,偷偷塞进枕头下面,又假装发现。
“小姐,这是什么?”粉儿把一沓书信拿给罗香绮。
罗香绮故作惊讶,展开了一封,读完后大惊失色。何章林抢过信纸,表情越发嫌弃起来。
“夫君,我不知道姐姐在外面还有情郎。你看这字字句句写的多肉麻”
“伍叔,找人早点送上山”
那一碗虎掌菌鸡汤,被罗香绮的丫鬟偷偷放了有毒野生菌进去,剧毒无比,杀人于无形。
他知道是罗香绮所为,又何曾不是他所愿呢?
他没有追究,也没有因为半点愧疚厚葬她。他们到她死也没有放过她,满街的风言风语都在说她不贞不洁。
打着因为罪臣之女不宜铺张的名号,一席草席裹着,埋在了后山上。
那一碗毒药,是他亲手端给她喝的。这一世,她误在他手里,死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