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微皱,转头看向常珮玖。
常珮玖心知其意,他去前面领路,官兵自是认得庸王,忙不迭的行礼后让开了道。
“都可以进”常珮玖向着妇孺们的方向发话道。
庸王开了口后,这些官兵也不敢拦。众人纷纷朝寺庙里走。
庸王一把拉住要跟着娘亲去上香的景起秀,景起秀不解的看向他。
“如果左将军在里面……”
景起秀看向他,有些迟疑。她脑子里千头万绪缠绕着拉扯着,他越发的抓紧了她的手,把她往自己身边带。
齐氏扭头看时,正看见两人拉着手离得很近,甚是亲密。齐氏不自觉的浮起笑意,许久不曾看见儿子眼里的在意再现了。齐氏没有责怪两人在外不顾礼仪规矩,笑道:“玖儿,两人在说些什么呢?”
景起秀闻言,赶忙把手往回收,低眉顺眼的乖巧站着。
“娘,我们想去那边挂福带。娘,你先去上香”常佩玖故意把景起秀支走。
“嗯,好。要诚心,为我们常家求个一男半女的”
“一定,一定。娘,放心”
常佩玖的话掠过她的耳朵,她顿觉有些耳热,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
“去吧”
常佩玖带着她往偏殿的方向走,身着碧绿罗裙的簪花女子由一个丫鬟扶着正从偏殿迈步往外走。
“都说不走回头路,可不要带着我绕错了”簪花女子的手放在小腹的位置道。
“路是没错的。左将军派了人来催,让夫人早些回去歇息”丫鬟娟儿道。
景起秀闻言,立马察觉到此女子正是何章林的如夫人。
景起秀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离去的主仆二人。簪花女子肤白貌美,红唇烈焰一般娇艳欲滴。
她听闻御城来的左将军一来恭城就为了她遍寻名医,后得知这位貌美的如夫人已经身怀有孕,心里还是震动了一下。她派去跟踪何章林的来报,宴会归去的何章林夜宿在了春风楼里。
她不禁冷笑,他不过是一个纵情声色的浪荡子。她从前守在府邸持家过日子,从未想过谎称公务繁忙的何章林终日流连在烟花之地。
他的心也从未在她身上,他所追逐的不过是权利。何章林和中散大夫王武家的大女儿从小订了亲。到了要成亲的年纪,何家因为中散大夫谏言被贬去涤州而去退了亲。
她初见何章林是在郊外的马场,他正在骠骑将军的三女儿幸开英面前鞍前马后的递水送点心。那日大哥景正则带她去郊外的马场喂马,大哥带着她去马厩牵了一匹黑鬃毛的马出来。
她给黑鬃马喂了些草料,幸开英和两个女伴进到马场里,径直去了马厩挑马。
等幸开英牵着一匹栗色毛发的马出来时,何章林带着小厮带着点心和羊皮水袋迎了上去。他脸上堆着笑,一脸殷勤的为幸开英递水。
御城的高门贵女喜欢拉帮结派,幸开英作为武将的女儿因为父亲的赫赫战功,自是在一帮高门贵女中居于上流。骠骑将军的女儿们都是达官贵族追逐的对象。
景起秀不喜欢和她们拉帮结派,对她们仅限于认识而已。她朝幸开英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没有多留意。景正则扶着妹妹景起秀上马,提议带她去跑马场遛几圈。
景正则拉着驮着妹妹的马往外走,身后响起幸开英的声音。
“诶,让你那大家闺秀的妹妹和我们比一比”幸开英喊道。
“我妹妹还不会骑马”景正则回道。
等他们到了赛马场遛了两圈后,幸开英带着两个女伴进入了赛马场。景起秀有些渴了,景正则转头去给妹妹拿水去。
等景正则一走,幸开英看向趴在马背上扫马鬃的景起秀。同行的女伴顺着幸开英的方向,开起玩笑来。
“开英,我们看看这大家闺秀与我们有何不同。你看那矫揉造作的样子,怜香惜马吗?”穿绯红色衣裙的女伴在幸开英耳朵边给她出了主意。
景起秀平日不与他们为伍,幸开英倒想逗逗这大家闺秀。
幸开英拿着马鞭走上前,喊道:“景姑娘,我们来比比赛马。让你先跑”
“我不会”她话音未落,她的黑鬃马被幸开英抽了一鞭子后撒开蹄子往前奔去。
景起秀吓得死命的抓住缰绳,趴在马背上惊叫不断。
“哥哥……”
“哈哈哈……”
幸开英和同行的女伴看景起秀出丑的样子,一起笑作一团。何章林看着这一幕,走到幸开英面前笑道:“轮赛马,开英姑娘肯定是要拔得头筹的。”
幸开英满意的笑了笑,踩上马镫麻利的上马后,扬起马鞭追去。何章林随后上马追了上去,想要和幸开英并驾齐驱,却一直被甩在后头。
景起秀的马在山林里跑了很远,她无助的喊着哥哥,却无人回应。她慌张的拉着缰绳,一不留神从马背上颠了下来,索性她抓着缰绳,落地时候并未太受力。她滚向路边的灌木丛,只听幸开英对她喊了一句“胆小鬼”,她耳里都是咯咯噔噔的马蹄声。
幸开英的马跑了过去,何章林从她身旁打马而过,回头看了她一眼,并未作片刻停留。
景起秀那日手上脚上都受了伤,因为不敢得罪骠骑将军幸飞勇,景起秀让哥哥把事情瞒了下来。
后来幸飞勇战死沙场,幸家失势后,何章林也不再对幸开英献殷勤。
那一年,景丰存愈发被朝廷重用,时常被皇上召见。景家逐渐成了官员中被拉拢的对象,何章林也转了风向,开始打听起了景家二小姐景起秀。
“人都走远了,还看”常佩玖的话把景起秀的思绪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