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地上还是丛林,弱者都没有话事权。”
陆甘棠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一下踹开,浴室离门太近了,邵骋两步就迈了进来,掐住狡的后颈摁在了玻璃上。
狡闷哼一声,忍住了痛呼,邵骋面对这个新晋的盟友眼都不眨:“做好你本分的事,我说过最讨厌有人自作主张。”
陆甘棠似乎丝毫不意外邵骋会突然出现,自从来到了这里,她就能感觉到自己全部都在邵骋的注视下,Omega对Alpha的关注总是格外敏感。
她示意邵骋松开钳制,对狡说:“你今年几岁?”
狡跌坐在地,捂着后颈,皱着眉:“18。”
“18岁已经是男人了。”陆甘棠居高临下站着,身侧的Alpha犹如一尊守护神,可她不需要仰望任何人,“想要守护重要的东西,要靠自己的手,而不是寄托于别人的强大。”
安静了几秒,陆甘棠说:“作为丛林的Omega,没有人会比你更懂Omega生存的处境,我已经向你们承诺了我能做到的事,至于你们能否拯救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自己知道。”
狡咬着下唇,只尝到了劣质的口红味。他十四岁就被这里的Alpha践踏了,不是一个,是一群,那会儿他的腺体甚至没有发育好,因为那一次差点死在巷口里,是路过的医生把他捡了回家。
有记忆以来他就在不停流浪,救他的人同时也在伤害他,因为他的腺体,自第二性别发育过后他就无法掌握自己生存的方式,只能依附在其他人身上苟活。最后他被络腮胡捡走了,那是个Beta,对Omega男性没有太多兴趣,于是他开始替络腮胡处理一些交易上的事,因为络腮胡说他长得像他女儿。
那个女孩据说在十二岁时就去世了,是络腮胡唯一的孩子。Omega在这里就是食物链最底层,永远看不到明天,所以狡每天都化很浓的妆,把自己装扮成女性Omega的模样,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恩。
狡看着邵骋微微弯身把陆甘棠抱出了浴室,刚才那般用力钳住自己的手同样也能这样抱起一个Omega,狡活到这么大,从未见过有Alpha会愿意为一个Omega俯首,不像丛林里的Alpha只懂得暴力与掠夺。
邵骋把陆甘棠抱到床上,陆甘棠湿漉漉的,水滴把邵骋的肩膀和胸前都打湿了。邵骋把手里的衣服放在旁边,然后转过身去。
陆甘棠看着他的背影,直接把浴巾解了下来,换上了干净的衣服。Alpha的五感很敏锐,身后布料窸窣的动静让他能在脑海中勾勒陆甘棠的每一个动作,他们太熟悉彼此,身上每一寸都被对方触碰过,仅仅只是声音邵骋就能回味出以往占有过的热度。
那让他发热,却被他用更强的理智克制下来,直到陆甘棠拿毛巾开始擦头发,他才回过头。
“三天后的行动,天越会和你们一起,我跟你说过的话不要忘,如果里头那小子不安分,不要手软。”
邵骋说这话的时候不在意让里面的人听见,陆甘棠坐在床上,毛巾下的眼安静沉着:“你要去钱家。”
这甚至不是疑问,邵骋也默认了:“我们会带着钟四过去,为你们引开大部分人。”
钱家是独立军都在监视着的地方,聚集了三方的目光,这势必是一场苦战。
陆甘棠沉默片刻,没有说话。
“不管能不能杀钱绍森,你们做完了该做的事都立刻撤退回丛林,坐船离开。”邵骋看着近在咫尺陆甘棠的手,没有动,“戾已经回来了,也带回了刘擎那边的信号,现在第七区外面都是我们的人,只要你们到了地下就一定是安全的。”
“你说过,”陆甘棠忽然说:“把我交给任何人你都不放心。”
“我的确说过。”邵骋的眼神很静,他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跪了下来牵住了陆甘棠的手,“但天越用性命跟我担保会保护好你,我相信我的兄弟,也相信你。”
邵骋叫了她一声,陆甘棠没有抽回手,Alpha握着她没有施加太多力道,她能看出他在忍耐,所以“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邵骋垂眸看着那脆弱的指节,好像轻轻就能掰断,可只有他知道,这个Omega到底有多强大,无关性别与种族,陆甘棠在立足于自我的同时也在保护着其他人,这是在丛林成长的Alpha第一次感受到的力量。邵骋问:“那天晚上,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陆甘棠的指尖轻轻抽了一下,不受控制地。
邵骋感受到了那一下颤抖,心里微恸,不等陆甘棠回答,轻轻又握紧了一些。
“对不起。”他忍住了亲吻那指尖的冲动,哑声道,“以后都不会了。”
低头的那一刻陆甘棠在邵骋的眼里看到了晦涩的欲·望,他明明没有做出明确的承诺,但陆甘棠被这样看着,却觉得自己被看穿了,连同不安一起。他第一次为了那天晚上的事向她道歉,却是在这种关头,陆甘棠觉得自己险些要接不住,生平第一次,有一股名叫“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只有陆甘棠自己知道忍耐颤抖是多么艰难。
可最后陆甘棠什么也没有做,哪怕眼前的Alpha的目光像是把她含住了,包裹得密不透风,过度克制的外表下藏着的都是回忆下的放纵。
陆甘棠轻轻抽回手,对邵骋说:“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