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只是为难地看着她。
不过池怀夕确实微微一笑,好似是不领情般道:“劳方县丞费心了,此事我记着了,你还有事吗?”
她点上烛灯,仰起头温和道:“没事的话,便去誊抄卷宗吧。”
“……”
方成玉离开后,池怀夕这才从一旁拿出了一把半成品的油纸伞。
她细细观摩一番,才用浆糊将糊在伞架上,最后将油纸贴在了伞骨上,如此,一把油纸伞就制成了。
她将伞合上搁在一旁的细长竹篓里,偏头望向窗外。
次日大早,雪停了。
听风楼内,方成玉正不满地喝着酒。
前些日子她将池怀夕错判一事传了出去,但现在看来对她却好像没有什么影响。
楼下的说书先生枕木敲桌,这声音几乎将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
“今日我就与诸位谈谈那新上任的虞城县县令,池大人!”
宾客们纷纷拍手叫好,一时间有些杂乱。
而坐在二楼雅间的方成玉也弯唇笑了一下,这便是她要的效果,等池怀夕身败名裂之时,叫她还敢嚣张!
却在此时,突然响起一声怒喝:“官府查案,都不许动!”
这一声直接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自然也顾不上听说书了。
而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最后身着圆领广袖官服,头戴梅冠之人跨入——这人分明就是昨日才来喝过酒的那名神神叨叨的女子。
霎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不再言语。
官兵来势汹汹,举着一张画像一个个的找了过去。
池怀夕见状,便干脆寻了处地方坐下,抬手唤来小二,又点了壶梅花酒。
虽然她身为穿书者早早就知道了真凶,但总不能将实话说出去,因此才有了昨日她来此的目的。
根据那把油纸伞以及那枚玉坠确定凶犯之后,回去便连夜和系统交易弄了张画像出来。
今日她布局完善,势要将那人逮捕归案。
不过也因此,她获得+100声望值的任务没完成,还倒欠了系统50声望值——这都叫什么事啊。
她嘬了口酒,不经意间看向了二楼的方向。
二楼也有官兵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查,而她却刚好看见了同样死盯着她的方成玉。
女子一身华美的衣裳,满头耀眼的饰品,因为在休假,还在额头点了花钿,更衬得肌肤白皙似玉。
池怀夕望着她笑了笑,随之抿了口清甜爽口的梅花酒。
*
听风楼前后都有重兵把守,那名重犯怕是插翅也难逃。
领队的官兵压着于一潇到池怀夕面前时,他很明显地怔住了,紧接着似是想起来什么,眸光逐渐清明,也凶狠了起来。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刚刚下来的方成玉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于一潇,不禁汗颜道:“池大人,这是怎么了?您这怎么压着于三公子?”
“于三公子?”池怀夕笑吟吟地道,旋即沉思片刻,语气骤然降下温来,冷漠道,“本官只曾知晓‘静雅寺案’的凶犯,于一潇。”
于一潇很显然地抖了抖身子,强装着镇定道:“你休得胡言!本公子何故去犯罪?哦,我明白了,是你寻不到真凶,于是便陷害本公子!”
“是啊,又不是第一次错判了。那枉死之人,还没下落呢。”人群中,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
于一潇得意地仰起头,同时也想要甩掉胳膊上的桎梏,但二人捉得死紧,他撼动不得分毫。
“快些放开!你可知道我爹是谁,弄疼了本公子,可有你好受的!”
池怀夕抬起纤纤玉手,给自己又斟了杯酒,“那说到这,倒是提醒本官了。想必诸位也十分好奇屈春华公子现在如何了吧?”
她完全不理会于一潇,只回了刚刚人群里的问题,随之抬手示意后,从人群中走出了一名身着素袍的男子。
方成玉适才惊呼道:“这、你、大人您不是处死了他吗?”
饮尽杯中酒,池怀夕将口中的梅花也咽下了肚,颇为谦虚道:“小小计谋,不足挂齿。”
于一潇这会也意识到被她耍了,怒道:“你是故意的!”
“对呀。”池怀夕唇角弧度平和,眸光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欣喜道,“有效果我就放心了。”
她本来便是担心自己虽然手握剧本,但于一潇连续作案多次,想必心理素质强大,恐怕若是此案一天不断,他便要警觉一天。
这才干脆放出消息,屈春华已经惨死狱中,特别还让于一潇的人亲眼看到了他的“尸体”。
自然,方成玉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没想到于一潇倒是接受良好,她碰运气来听风楼瞧瞧而已,直接就让她逮到了人。
从手下人手中拿过他的油纸伞,轻轻戳了一下那枚玉佩。她眉梢一凛,冷漠道:“这下好了,人证物证俱在,我瞧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押入大牢!”
于一潇眸子瞬然瞪大,怕是这辈子都没有瞪得这么大过,怒喊道:“大胆!放开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朝一旁无所适从的小厮喊道:“快去找我爹!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好啊,"池怀夕接过话茬,淡漠地看着那名小厮道,“但要说清楚了,逮捕令公子的可不是别人。在下虞城县县令,池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