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进城干活,那家里的地怎么种?
这就又渐渐的将互助组发展成了初级社和高级社,那些进城干活的人,一般都是将家里的田地以入股的方式加入合作社中,这样一来,就可以两不耽误。
其实入股的方式,不限于田地,像各种农具、耕牛、驴骡等等,都是可以入股的。
当然,这些开始的时候都是自愿加入的,梁家庄就有这样的互助小组和合作社,不过项家之前因为家里人手充足,所以没有加入这些组、社。
现在既然忙不过来了,那倒是可以考虑请这些组、社帮忙,只要到时候给人家分一些利益就可以了。
这其实本质上还是雇佣,但雇佣个人有剥削的嫌疑,雇佣组、社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
“爷爷!爹!”
项云端正捆扎麦垛呢,云瑾突然从家里跑了过来,一边跑嘴里还不停的喊着。
等到了跟前,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会儿,才说清楚,原来,家里来客人了,是以前老爷子的一位徒弟。
项存保年轻那会儿,因为耍的一身好拳脚,很是得附近一些村子的少年们追捧。
那个时候为了能够融入梁家庄这个集体,项存保便给附近的这些小伙子们传授过一段时间的武术,而且是免费传授不收钱礼的。
正是因为如此,项家才有了一点点名气,慢慢的才扎根立足下来。
“谁啊这,不知道这几天正是忙着的时候吗?这个时候来拜访,这不是耽误事吗?”
项存保有些无奈的说道:“大孙子,伱跟我回去看看吧,能打发就尽量打发了,下午还要割麦子呢!”
项云端现在是工人,可谓是项家的门面担当,因此项存保在一些事情上很愿意叫上他或者问一问他的意见。
很快,项云端和爷爷两人又回了家,不过还没靠近大门,就远远的看见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停在大门口,周围围了一圈的小孩子,很新奇但却又不敢上前的样子。
“爷爷,你这徒弟看来不一般啊!”
项云端和爷爷对视了一眼说道。
这年头能坐上吉普车的,当然不是普通人。
“也不知道是谁?我教拳那会儿,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二十来年了!”项存保也很奇怪。
两人一进大门,就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四十岁上下,身材虽然并不高大,但站的笔挺,仿佛一杆标枪一般。
“师傅!”
那人同时也看见了项云端和项存保,不过眼光一直在项存保身上。
“哎,你是?”项存保看着这个疾步迎接上来的汉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一时间实在有些想不起来这是哪个了。
“师傅,我是狗娃啊,牛背凹的袁狗娃啊!”
中年汉子说话间,满眶热泪滚落而下,顺势就要往地上跪,看样子是要给老爷子磕头。
“别,赶紧起来!”
项存保可不敢让人家跪下,门口的吉普车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没准儿就是个大官呢。
老爷子一把搀扶向汉子,差点儿没拉住,还是项云端搭了一把手,才没让汉子跪下去。
“我想起来了,狗娃子啊,你这变化可是真的大啊,当初跟着我学武的,只有你能够坚持的下来,不管冬夏,只要有时间就过来!”
老爷子看着汉子,很是感慨:“我记得三七年之后,打那就没见过你了,后来听说你们家进城卖山货的时候,遭了鬼子了,我还以为你也被鬼子害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啊!”
随着尘封的记忆打开,老爷子对眼前这个汉子的印象也越来越清晰,说话间语气充满了唏嘘,还带着一点惊喜。
“是,就在三七年,我们一家进城卖山货,我爹娘和姐姐都被鬼子杀了,我运气好,凭借师傅您传授的功夫,搏杀了两个鬼子,那是我
后来,我逃出了城,发誓要报仇雪恨,就去参加了队伍,这一数,也有整整二十年时间了!”
汉子说话的时候,哪怕过去了二十年,还是能听到语气中那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走走走,进屋里聊,对了,这是我大孙子!”项存保拉着汉子,往屋里走去,顺便介绍了一下项云端。
“袁叔你好,我叫项云端!”项云端自我介绍。
“啊,原来是我师兄的孩子,好好,没想到都这么大了!”汉子看了看项云端,很欣慰的说道。
进了屋子,随着闲聊,项云端对汉子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汉子大名叫袁卫国,还是后来在队伍上取的,保家卫国,用他自己的话说,小家没了,余生只为捍卫大家,让更多的小家幸福平安。
原来,当初在城里杀了鬼子之后,袁卫国也差点儿被抓住,还是碰到了地下工作者,救了他一命,然后送出了城。
有了这一层关系,袁卫国便参加了队伍,刚开始的时候,只在区小队、县大队等等地方队伍上,那个时候连枪都很少摸,用的都是长矛大刀,这倒是让他一身功夫发挥出了作用。
从伏击下乡收粮的二鬼子开始,到后来端炮楼、反扫荡,逐渐成长,可谓是九死一生。
用袁卫国自己的话说,要不是跟着老爷子学了一身功夫,他恐怕不会有后来的际遇,更没有机会杀那么多鬼子。
也就是这几天,袁卫国从队伍上转业到地方工作。
转业前,袁卫国在队伍上是团长,正儿八经的正团级,现在转业回地方,也是巧了,就在东直门外轧钢厂工作,新上任的轧钢厂保卫处副处长。
一般像这种转业,都是要降级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