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只有众人,我既为令官,众人今日需听我的。男子抽黑色头的签,上为飞禽走兽,女子抽红色头的签,签上是花草树木,以所抽签的字起兴或比兴,至少说出一句。成功对出者再抽号牌饮,对不出者自罚一杯,不可违反规则,否则逐出大殿,众人听令否?”
众人忙不迭地同意了下来。
嘉宁和皇后相视一笑,随即环顾众人笑:“那就太子先来。”
敦临起身,走到签筒前抽了一根黑头签,自己便笑了起来,递给了嘉宁,嘉宁也笑着给众人念了一下,原来上面竟然是个的“虫”字,众人也哄堂大笑起来。
敦临想了想,看了轻寒一眼,便念道:“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嘉宁和皇后都点了点头,算是过了这关,嘉宁便在签上画了一道放到一旁,意即此签已用。
随即敦临从旁边的宫人手中再抽一号,笑道:“为壹拾号者倒酒三杯饮。”
嘉宁点点头,众人也大笑,忙四处去寻壹拾号到底是谁,只见黎苏迟疑地举起了手中的号牌,众人又大笑,敦临只得走到黎苏桌前,先行礼,然给黎苏倒了一杯米酒。
黎苏已然满脸通红,接过敦临的酒杯,轻声谢过,便一饮而尽,敦临又接着倒了两杯,黎苏也一口气都喝完,敦临便向令官行礼,表示已然完成,众人又大笑,黎苏虽已满面羞红,却是抑制不住地捂嘴笑了起来。
敦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了一眼轻寒,轻寒此刻亦跟众人一起发笑,敦临也忍不住莞尔。
氛围一下就热闹起来,众人都眼巴巴看着元亨抽了一签,上面是“雉”字,众人又笑了起来。
元亨也是微微思考便说道:“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元亨也顺利过关,便也抽了一个号牌,是“与下家共饮一杯”,众人一眼望去,居然仍然是黎苏,众人哄堂大笑,黎苏也没想到一开令自己便连中两次,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黎苏没办法,只得再次起身与元亨一道共饮一杯。
元亨坐回自己的位置,笑道:“看来本王同太子都与你缘分不浅了。作为赔罪,本王自罚一杯吧。”
嘉宁笑道:“接下来自有你喝的,结束后你二人再喝不迟,何必着急。”
元亨忙笑着称诺,黎苏脸一红,没有说话,却是看了对面的敦临一眼,正好敦临也看了过来,黎苏便又低头笑了起来。
皇后和嘉宁相视一笑,随即回头对红姨交代了几句。
由颐也起身走到签筒前,抽了一根红头签递给嘉宁,上面是个“棣”字,由颐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兄弟几人,稍稍迟疑便说道:“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嘉宁同一旁的皇后对视一眼,嘉宁赶紧笑着解释道:“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乐成也抽了一个好签啊。”
皇后笑着点点头。
由颐从宫人手中抽了一个号牌,竟是“与陆号共饮三杯”。
一旁的宋自牧忍不住笑着举起了自己的陆号号牌,嘉宁和皇后相视一笑。
由颐似乎没看到宋自牧,只是自罚了一杯便坐下了,宋自牧的手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疏图看了看远处的由颐和宋自牧一眼,又看了看敦临和旁边的轻寒,心中一阵五味杂陈。
为了缓解宋自牧的尴尬,嘉宁赶紧招呼宋自牧上前抽一签,是个“麕”字,宋自牧有些难为情地说道:“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众人一阵哄笑,宋自牧也有些说不下去了,便求饶笑道:“我便也自罚一杯吧。”
众人又是一阵嘘声,有人叫道:“这是故意了,该轰出大殿去。”众人又都笑得直不起腰。
众人正玩闹得热火朝天,听得有宫人过来,说是陛下听说皇后殿这边的宴席,便派人赐了酒菜礼物过来,皇后和嘉宁带了众人起身去迎接。疏图趁这个空隙去如厕,等回来的时候众人还在前殿没回来,宴席上只有几个宫人在旁,还有没有去前殿的一些人在各自小声说话,并没有人注意到疏图。
疏图四下看了看,目光落到中间那个硕大的签筒上,此前疏图并没有领号牌,也没打算参加酒令。而且就算酒令没有被陛下送来的东西打断的话,前面还有那么多贵公子小姐,按疏图的身份,或许也难有有机会轮到单独去抽签。
疏图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走到签筒旁,犹豫了一下,从里面抽了一个红头签出来,上面是个“乔”字。
疏图脑海里想起读诗时的那句“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一时哑然失笑,心中免不得有些感叹,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一个人一生无依无靠,就算是有喜欢的人,亦是永不可得的。莫非这一句便是自己的人生写照吗?
正在此时,听得外面有说话声传进来,众人从前殿过来了,疏图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坐下来,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将那个“乔”字签带了下来。疏图心下一慌,趁无人注意,赶紧将那个竹签藏到了坐垫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