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想告知,也是提醒。
他怔住了,微张着嘴想回应可又默默合上,喉结干涩地上下吞咽,相视须臾,他的眼角荡起浅浅的弧度。
“你是特别的。”
不关乎什么正不正常,与常人相比,你就是特别的,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特别?”
她轻轻问出口,似在回味、理解这个词语。
“对,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保持原样就行。”周进握了握伞把,温暖的笑容掩盖了他的紧张,“还有我在,我会帮你...”
...照顾你。
下午没什么行程,既然她不愿去医院,周进便带她去了附近的一家小诊所,强制性地让她输了两个小时的葡萄糖和其他营养液。
午饭也是在诊所解决的,一如既往的猪肝,酸辣咸香,挥散在空气中,他颇为不好意思地冲诊所老板道歉。
输完液,他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驶向事务所,下车后,经过蛋糕店,他又去买了一个草莓蛋糕和一杯燕麦热牛奶。
事务所,一人敲着键盘,飞速浏览网上信息,一人喝着热牛奶,吃着草莓蛋糕,好不惬意。
“小冷,按前两次的规律看,今天晚上九点,凶手应该就会直播宣布下一个死者特征。”
“嗯。”
“这个凶手每次直播时都像是随口说的,可才一个晚上,她怎么能那么快就找到符合特征的被害人。”周进大胆猜测,也更加肯定先前的推断,“这不太可能,而且谢鸿霄的死也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凶手提前调查过他们,对吗?”
“嗯。”
周进倒吸一口冷气,惴惴不安,“既然这样,那...下一个死者已经在她的计划中。”
可我们还没有一点线索,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捕捉到,更别谈下一个死者。
晚上九点,不出他所料,夜色上线,直播间顷刻人满为患,愤恨,震惶,胆怯,以及少数幸灾乐祸的网友纷纷围观在电脑手机前,等着主播的杀人预告。
同一时间,周进加急查寻夜色的IP地址,警局的秦泷等人站在屏幕前,屏气凝眉地盯着画面中的白色微笑面具,旁边还有数名网警在全力搜查。
“这次不会有人怀疑我的诚意了吧。”
此话一出,全网激怒,但屏幕上的留言少了很多,畏惧的心理迫使很多网友不敢再发表言论,人人自危,就怕自己是下一个。
“兄弟们,骂死他!”
“你这种人才该去死!”
“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又没有惹到你!”
“操!精神病院怎么放你出来了。”
“警察还不快去抓他!”
“......”
面具人微歪着脑袋,尖细含笑的电子变声‘刺啦’地传遍全网,“对啊,警察怎么这么慢,还不来抓我。”
张柯捏紧手中的笔,一拳落在桌上,“这个混蛋,她是在挑衅我们!”
“还没找到她的位置吗?”秦泷紧视直播,头也不偏的冷问。
“还没有...她设置的这个防护非常厉害,我们正在破解。”
“我要马上知道她的位置!”
“...是!”
面具人看着一一晃过的评论,无聊地向后靠去,黑皮手套下的手指无趣地敲打着破桌子,“明天杀什么人呢?”
一句话,直让观众头皮发麻,心脏像被起掌控,随面具人动弹的手指而跳。
苦思片响,她停下手,隔着面具阴逡逡一笑,“要不...35吧,这对我是一个很特殊的数字,所以我要将他杀死。”
网友一阵惊骇,甚而有人接二连三的自爆。
“我靠!我今年刚好35岁!”
“妈的,我还住在35栋呢。”
“我在35楼。”
“卧槽,我学号35!”
“......”
直播到15分钟时,面具人猝然落下一句悚然的话。
“太难等了,杀一个人就要等一天,时间太长了,不如...”她霍然凑到屏幕前,乍而放大的面具吓得众网友心脏直跳,“我们修订下规则,从明天开始,我每天杀一个人,这才有趣嘛~”
周进敲定键盘,抬头兴奋道:“我锁定她的位置了,已经发给秦队他们。”
“走。”
收到周进信息的同时,网警也锁定了地址,十几名警察浩浩荡荡的向目的地驱车驶去。
他们刚出发不到一分钟,面具人极为善意的提醒了句,“各位,走夜路不安全,要多多小心哦~”
说完,她直接将直播关掉,瞬时下线,锁定的红点就这样消失在周进的电脑界面上。
周进抬首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麻烦快点!”
“好嘞!”
三十五分钟后,在最大车速下,他们还是扑了个空,秦泷更是气愤的一拳捶在墙壁上。
这次直播的地点是老城区的待拆迁楼里,居民基本上都搬走了,周围还有两三户不愿意搬的,亮着昏黄的电灯。
桌椅都是搬迁户遗下的,桌面的灰尘被蹭出一道道不整齐的痕迹,上面静躺着一个亮晶晶的耳环。
是姚婉婷遗失的那只。
宁霜隔着手套将耳环放进密封袋,“凶手将耳环取走又放在这里,目的跟谢鸿霄时一样,就是想告诉我们,人是她杀的。”
有本事就来抓我啊,挑衅十足。
秦泷眼尖,余光捕查到桌角幽暗处一块还算软的口香糖,将其捡起来封进袋子里,交给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