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角落,惹得不远处的狗嗷嗷狂吠。
周进难以置信,强行压抑住喉间的恶心,别过眼没再忍心看。与他同样反胃的徐怀一,在挖出第一具尸体后就已吐出来,一晚上的挖尸使他的神经几乎被麻痹,该吐的都吐了,剩下的只有麻木的看着。
三组在昨晚接到他们的求援信号后,立刻驱车赶了过来,掘土挖泥,每当一具尸体被抬出来,他们的心脏就会被揪一下。
三组队长易中陵松开衣领扣子,衣袖挽了两圈,露出肌肉线条优美的手臂,他的眉头从来到这里开始就没解开过。
“秦泷,这件案子必须请示上级。”
法医组的人也来了不少,除了章显,还有一名专业法医在检查尸体。
莫小冷走到最近的一具尸体前,是名男性,重度腐烂,已呈现白骨化,蛆在尸体肋骨之间上下蠕动,像是突然被打搅,它们变得焦躁不安。
隔着手套,她探向尸体的后脑左部,“头骨粉碎,多次重击造成。”
“这是死因?”周进半捂住鼻子问。
她抬头望向其他尸体,眼光一一划过,嗓音仍是那般平静无纹,“死因不同,死亡时间相隔7-20天。”
章显站起身,酸疼的腰背难得有空舒展,“她说的没错,这些尸体的死因千差万别,重击后脑,刺中心脏,颈骨折断,烧死等,白骨化最严重的一具尸体,大概是在去年1月中旬至2月初旬死亡。”
他指向第二排最右边的一具轻度腐烂的尸体,“那是距今死亡时间最短的一具,死因是肺部破裂,死亡时间最晚在一个月前。”
“每具尸体按腐烂程度初步推断,死亡间隔期最少有一周。”另一名女法医直起腰,额边沾满细汗,她并不在意此刻的劳累,“先把尸体运回去。”
“秦泷,听说昨晚你们跟凶手打过照面了。”
张成毅忽然到来,为压抑的气氛增添了些许紧张,他看到那三排尸体,眼神瞬间沉下去,面色更是黑了五分。
“这些受害者,都是此次案件的凶手所为?”
他的声音低得可怕,细听下又隐隐透着颤音。
这件事暂时被他压了下来,派人驱散了围观的邻居,可纸包不住火,只怕会轰动整个陵市,闹得惶惶不安。
张柯从外面进来,经过一晚的调查,他终于查到了点苗头,可看到眼前惊怖不已的一幕,他脸色当即凝起。
“我查了下这栋楼,房主叫熊宇龙,目前住在新城区八宝街86号佳苑小区,自从他将这栋老房子租出去后就没回来看过。租户是个长期租客,一次性付清了两年的房租,相当豪爽。加上这栋楼本就破败,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熊宇龙起初虽有疑虑,但半年多前看到院子被打扫得很干净,还种了树,便认为对方值得信赖,所以之后就没再回来看过。”
张柯呼吸一口,缓过气后将一份资料递给张成毅继续说:“租客叫詹富华,46岁,漳城人,一年多前离异,孩子被判给妻子,独自来陵市发展,租下了这栋楼。詹富华在陵市无亲无友,据熊宇龙说,虽然他们只见过几次面,但詹富华给他的印象说不上好,沉闷不爱说话,独来独往。”
“房东除了半年前来看过一次,就没跟詹富华联系?”张成毅问。
“是,最开始两个月熊宇龙还会打电话简单问两句,詹富华的态度很冷漠,他也就没再打过,半年前碰巧来这边办事,就顺路来看了一下,当时詹富华并不在,他也没想见面,就离开了,之后再没来过。因为这栋房子本就破旧,熊宇龙认为修理不划算,就等着什么时候拆迁拿个拆迁款,有人来租,还一次性结清两年房租,这对他来说就是件喜事。”
秦泷接过张成毅看完的资料,“詹富华联系上了吗?”
张柯摆了摆头,“他的手机关机了,我去营业厅查过,已经停机1年零1个多月。”
“查他的消费记录,应该能找到人。”易中陵说。
“我都去查了,他最后一次消费是在去年1月11号下午3点左右,去超市买了很多食物和生活用品。怎么说呢,或许是因为性格原因吧,他的朋友都不算深交,也不怎么爱跟他打交道,而他的亲戚就更少了,关系远得很,几乎都不怎么联系。”
张成毅紧着眉头,额头的皱纹经久不散,“就算失踪了,也没人知道。”
莫小冷走过去,拿过资料,瞟了眼詹富华的基本信息,凝视片刻其照片,侧身扫视地上躺着的二十三具尸体。少间,她走到第三排最右边的一具白骨旁,右手从尸体颧骨、眉骨、鼻骨等,一路下沿到下颚骨。
“他是廖富华。”
易中陵对她的如此迅速的判断不免感到惊疑,“你从一张照片就可以分辨出人的头骨形态?”
“死者盆骨狭窄,盆腔狭小而深,呈漏斗状,颅骨粗糙,大而重,是男性。牙齿磨损、楔状缺损、牙缝及残根较多,牙本质暴露扩大,相互连成片,结合漳城的饮食习惯,年龄在44-48。耻骨联合面中央明显凹陷,表面粗糙,后缘向后扩散,前缘全部隆起,周缘增宽,明显隆起,符合46岁特征。”
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都看着她,心下震动不止。
“詹富华前年6月被电瓶车撞伤,左腿骨折,白骨左胫骨安有钢板。”莫小冷抹去尸体左胫骨钢板上的泥土。
这是她从张柯查到的信息中推断的,也是最有力的一个身份证明。
易中陵不由点头,“查一下钢板的型号就能清楚他是不是詹富华。”
张成毅屏着眉,望向莫小冷的眼神变得愈发复杂,“你对凶手到底还了解多少?”
“她享受人类死亡瞬间的快感,游走于城市,寻找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