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是我们技术科的活儿.”
“什么你的活儿我的活儿?人家杂志上说了,水电工都能设计出经典的汽车,都是机械专业的,你装什么大牛比”
“你说什么?你说谁装牛比”
“就说你,糙~”
李野看着一群年轻人为了一本汽车画报争来争去,好似又看到了当年的那几个死党,在抢年度最佳新人刚出版的新番。
你说兄弟们一起看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抢过去自己一个人欣赏呢?
“.”
朴仁齐看到丁久昌回来,也乐呵呵的跟他打招呼:“老丁,你这可算是开了洋荤了,回头有什么心得,可得跟同事们交流交流,也让大家长长见识.”
“好的好的,回头我整理一下,绝不藏私,绝不藏私.”
丁久昌满口答应了朴仁齐,回头就找李野密谈:“我刚才听小赵他们说,老朴这才来了不到一个月就不老实了?”
李野讥讽的道:“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过久了,突然看到了山珍海味,可不就忍不住的偷吃了吗?”
丁久昌沉声道:“那怎么办?要不我去跟上面反映吧!咱们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不能让他带坏了风气.”
李野摆摆手道:“你不要主动出头了,王思宇明天就回来,我来操作就行,你要是跟他对上,别人还以为你是不甘心被抢了科长的位置呢!”
“.”
丁久昌沉默了。
他是跟着一分厂从几百人干到现在几千人的,全国的经销网络他也跑了个遍,眼看着瓜熟蒂落,却被朴仁齐抢了椅子,心里肯定有怨言。
李野拍了拍丁久昌的肩膀,低声说道:“你什么都不用想,把我让你写的考察报告拿过来,我润润色之后替你交上去,然后等待新的安排。”
“新的安排?”
丁久昌舔了舔嘴唇,没有多问,李野把他送出去考察,又让他交什么考察报告,显然早有打算,自己等着就好。
。。。。。。。。。。。
第二天,王思宇从川省回来了。
“李厂长,我查清楚了,朴仁齐以前就跟川省的一家大型运输企业有业务往来,
这次是把一分厂的那批车,跟总厂的一批车做了调换,但是价格却都没有调整,但我没办法拿到他贪污受贿的证据,川省那边的人嘴巴很严”
李野阴沉着脸,喃喃的道:“有些事,是不需要证据的,只要有疑点就足够了。”
一分厂的车,出厂价是不如总厂的车的,但市场价却比总厂的车要高,这就跟一个需要降价销售,一个却要加价提车一样。
现在朴仁齐把两批车互相调换,从出厂发票上看不出什么,甚至总厂还亏了,但里面的猫腻,内行人一看就明白。
而就在李野准备发动的前一天下午,朴仁齐却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主动来到了李野的办公室,进门之后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李野奇怪的道:“朴科长,你关门干什么?”
朴科长讪讪的笑了笑,道:“李厂长,其实我是想跟你坦诚一些话”
【嘶,你这是要坦白从宽?】
李野轻轻的吸了口气,眉头挑了起来。
如果朴仁齐主动交代错误,争取宽大处理,那么自己攒了这么多天的火力,岂不是要大打折扣了。
但是李野想错了。
朴仁齐笑了笑之后,就满脸堆笑的道:“是这样的李厂长,我在来了一分厂之后,刚开始确实有些不适应,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深刻了解之后,我认清了您的领导能力,也受到了很多的启发,一分厂能有今天,是跟李厂长您的努力分不开的.
所以之前有什么误解,还希望李厂长原谅,我以后一定把自己当成一分厂的一份子”
“.”
李野懵了。
敢情朴仁齐不是来坦诚的,而是来投诚的。
他前些天还说自己是经过总厂d委会认定的干部,李野根本就管不着,但现在就改口是一分厂的一份子,这个转着也太快了点吧?
所以李野就在怀疑,是不是王思宇去川省调查的事,让他产生了警觉,所以临时抱佛脚,希望可以李野既往不咎?
这就跟45年脱下伪军的衣服,换上灰色军装一样大聪明。
所以李野并没有直接答应,只是敷衍了几句就把他给搪塞过去了。
朴仁齐顿时感觉到了压力。
自己这些天在一分厂,已经逐渐感受到权柄的流失。
齐小顺和聂瑞亮自从开始负责跟总厂的协调,就逐渐不在跟他汇报,而是直接找李野商量。
而另外几个心腹手下,在衣炮弹腐蚀下也越来越向着一分厂靠拢。
所以朴仁齐很清楚,如果自己再得不到李野的公然支持,自己这个销售科长就彻底成了摆设了。
朴仁齐连续几天都如坐针毡,最终只能再找牛红章寻求支持,以提高自己“投诚”的筹码。
【你不接受我的投诚,我就给你捣乱,直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
这就跟二战时期意呆利寻求投降一样,我好好的跟你投降你不乐意,那就让你看看不接受我投降的后果吧!
但是朴仁齐还没等来牛红章的支持,却等来了牛红章的怒骂。
“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这才刚到一分厂一个月,就到伸手贪了几万元,你知不知道几万元是什么后果?知不知道会判你几年劳改?”
朴仁齐懵圈了很久,才喊冤叫屈的道:“牛书记,您这是听谁冤枉我了?我在一分厂受人排挤,怎么可能拿到几万元?”
“冤枉你?你看看这些材料,哪一条哪一项是假的?如果不是假的就快把窟窿堵上,要不然后果非常严重,严重到你承受不了。”
牛红章咬着牙把一摞举报材料扔到了朴仁齐脸上。
他真的快气疯了。
这一次联合了那么多人,废了那么大的劲儿,才把朴仁齐这颗钉子夯进了一分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