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茵先起身,一脸审问的神情,开口就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怎么回事,轮不到你来质问。”魏明莱看也不看她,径直走进正厅,倒了杯茶自顾自喝起来。
魏明茵跟了进来,嚷嚷道:“你知不知道你给家里惹了多大的麻烦?母亲现在进宫去见皇后娘娘了,就是为了给你洗脱嫌疑。”
魏明莱抬抬眉,反而笑道:“那可真是谢谢她老人家了。”
“你!”这回的魏明莱颇有些软硬不吃,魏明茵好不容易待到机会要和她闹一闹,没想到她这边一头热,那边根本不接招。
魏明茵坐过去挨她坐下,不依不挠:“你真的,追着严大哥哥跑只是为了气周全亮?”
魏明莱看着她求知若渴的眼神,突然觉得她很可怜,一天到晚只知道围着自己打转,要么就是打听钟宪的消息。而自己也可怜,困在一所宅院里,想做的事不能做,每天面对不想看见的人。
“明茵,你有没有很想做的事情?”
魏明茵被她这个问题吓了一跳,转念一想,怎么也想不通她的意图,反问道:“你有很想做的事吗?”
从前就说过,遭到打击。魏明莱皱了皱眉,“为什么女孩子一定只能嫁人。”
“不嫁人你要让父亲养你一辈子?还整天闯祸让我母亲给你收拾烂摊子......”
魏明茵只管絮絮叨叨地说,一会儿秋渠进来了,提着个红木食盒,说是安定侯府送来的。
一层一层打开看,菜肴都是热腾腾的,水晶鹅,辽东金虾,酸笋鸡尖汤,还有一碟做得精致小巧的豆腐皮包子,都是她爱的,最后一碗青梗米饭,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魏明莱是真饿了,拿起筷子吃起来,还问魏明茵要不要吃。
一旁的魏明茵还在疑惑,指着一桌子的菜问秋渠:“你说这是哪儿送来的?”
“安定侯府,二小姐。”
安定侯府,不可能是宝瑶,钟老夫人也没必要特地给魏明莱送菜啊,那是谁送——“宪哥哥为什么让人给你送菜?”
“当然是请我吃啊。”魏明莱尝了鹅肉,浓油赤酱,炖得软烂而入味,一时不想和她斗嘴,“果然美味。秋渠,那副碗筷来,你们也尝尝。”
“宪哥哥为什么会给你送菜?”她重复着这个问题,魏明莱白了她一眼,“你要吃的话就再添碗筷,不吃就走人。”
“宪哥哥为什么......”
“因为他喜欢我,行了吧!”
这回没等魏明茵问完,魏明莱罢了筷子,不过脑子地蹦出这么一句话,一来是气她让自己饭也吃不安生,二来,二来......
钟宪真的喜欢我吗?
魏明莱立马打断这个荒诞的想法。他只是为了报答我昨晚给他上药,而且这顿饭是我要求的,不是他主动要献殷勤。
魏明茵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又问一次:“你,说什么?”
“没什么。”魏明莱捏了个豆腐皮包子,递给妹妹,“吃吗?”
魏明茵垂下眼看了一眼包子,并不伸手接,脸色一时变得很难看,晦暗不明,道:“你说宪哥哥喜欢你?”
“我胡说的。”
魏明茵咬着下唇,一时间脑子里思绪纷繁,很多被她忽略的事像卸闸的洪水般奔涌跳动。比如宪哥哥亲自教魏明莱射箭,还特地给她准备了精巧的弓箭,比如她去问宪哥哥要字帖,宪哥哥立马就给了她,还有秋狄说的那些,宪哥哥和她一定在做什么事,两人有共同的秘密,而她魏明茵就是一个局外人,一无所知。
不不不,不会的,宪哥哥怎么会喜欢魏明莱?她有什么值得让人喜欢的。魏明茵低头看她姐姐,吃相也不斯文,她看到那张唇,再看鼻子眼睛,还有那两道她从小就羡慕的,不描而浓的黛眉,魏明莱的确是个惊艳张扬的美人儿。
果然男人都只看脸?
魏明茵陷入巨大的混沌中,失神地离开。
魏明莱也不去理会她,吃饱饭后,让秋叨给她缝一块黑纱。
“小姐你要黑纱做什么?”
“心上人死了,自然要为他哭一哭。”
她在家中关了几日,听说周全亮的丧事办得浩浩大大,连棺木都是用的进贡的金丝楠,价值万金。
“这就像他这个人一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魏明莱说出这话时,魏明芃拿书的手顿了顿,道:“你也文绉绉起来了?”
“那可不是。有个博学的弟弟,当姐姐的自然不能拖后腿。”
姐弟俩正说话,那边来传大长公主找她。
“老妖婆,还是不放过我。”魏明莱嘟囔了一句,心里倒不害怕,就是不想见到她。
大长公主开门见山,说皇后娘娘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