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没有说错,如果卫渊不在京城遥指延边战事,而是换做张辅等人,只怕都认为,进攻夏州,才更符合大周的利益。
至于贺兰山
不过是個藏兵地而已,即使越过贺兰山,后继乏力,又有何用?
但他们根本不知,一旦将贺兰山拿下,与贺兰山接壤的洪州、盐州等地,都会派兵来攻。
届时,按照卫渊的既定战略,种家军随时都可以撤出贺兰山,并且将此山内藏有的兵刃全部付之一炬。
西夏有了这个损失,还能不能继续与大周军队死磕到底都说不准。
“卫侯爷所写之练兵法,你又不是没看过,他能有个侯爵,为兄心服口服。”
“大周有此良帅,让为兄看到了希望。”
种谔凝视着贺兰山一带正在发生的战火,心中突然有了种想要追随卫渊南征北讨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
戍卫一地不受侵扰,已经是极限了。
而卫渊远在京城,就已经将局势了然于心,对于此战之最终结果,也能有个大概的设想。
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过如此。
正因这个原由,种谔才对素未谋面的卫渊产生钦佩之意。
别的不说,就说战绩这一块。
当年雁门一战,用着一支残军,能抵抗住辽国先锋主力数日征伐,谁能做到?
卫渊做到了。
包括此人经略东南,水军成立,更堪称是神来之笔。
若是让种谔去做,他做不到这种程度。
——
依然是不出卫渊所料。
李宁令哥压根就没有分军抵抗周军的想法。
而是趁着渭州内部空虚,直接长驱直入,进攻渭州。
恰巧这个时候,殿前司与中书门下的意思也已经传到凤翔。
定边军、怀德军等诸多军队驰援渭州、庆州二地,与李宁令哥展开攻坚战。
此时,京城。
每日都有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送往殿前司。
杨怀仁、种谔那边的情况,卫渊并不是太担心。
唯独渭州情势,已然日益严峻。
“报!四月十日巳时三刻,李宁令哥下令攻打渭州!”
“报!四月十日申时二刻,西夏军首次攻城结束,我军伤亡一千余人”
“报!怀德军援兵已至渭州!”
“”
一日数条军报传到殿前司,让兵部、各军主将都是心怀忧虑。
这战势稍有控制不住,就可能酿成国战。
而国战,是周夏两国都不愿发生的事情。
此刻,韩章、文彦博、卫渊三人坐成一排,不动如山。
他们都在等着近日有关渭州最新的消息传来。
越是这个时候,他们这几位擎天大佬,就越不能慌。
不知过了多久,待到即将散衙时,韩章缓缓开口道:
“我写劄子,将这几日军报整合呈递官家。”
“接下来就看渭州之战了,若渭州被西夏军拿下,卫将军,你我都担不起这个罪过”
“”
话还没说完,忽然又有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急匆匆走来,
“渭州军情!渭州军情!”
听到他反复说得这四个字,卫渊连忙站起身来,迎上前去,搀扶住那斥候的臂膀,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凤翔的援军到渭州了吗?多少人马?”
那斥候郑重点头道:“到了!”
“凤翔府知府陈希亮、凤翔府通判苏轼亲自领兵三万!”
“其中,有三千骑兵。”
三万!
听到这里,卫渊快速来到沙盘前,将凤翔的旗帜插在渭州附近,大笑道:
“韩相,文相,大局已定!”
二人陆续道:
“渭州无恙,待这李宁令哥无功而返,杨怀仁与种谔部,想必也能极早结束战争。”
“若不是卫将军猜测到西夏军有意染指渭州,只怕渭州局势危矣。”
卫渊笑道:“若无两位相公倾力相助,只怕凤翔的兵不敢擅动。”
大周州县最高长官只有练兵之权,没有调兵之权。
如果他们不得朝廷旨意调兵前往渭州,即使解了渭州之难,也会落不着好。
若是遇到个怕担事的长官,只怕去都不去。
到时,渭州真的危矣了。
顿了顿,卫渊又问道:“凤翔府知府一直是韩希亮,这个我知道,大词人苏轼怎么回事?”
如今,苏轼的词已经有了较大的名气,所以称呼他为大词人倒也没错。
韩章道:“此人给官家上劄子,说吏部改制不妥,去岁官家重病期间,此人还上了几道劄子。”
“官家一怒之下,本要将他革职入狱,苏辙上书求情,文相公推波助澜,就让这厮去了凤翔府当通判了。”
文彦博道:“什么叫做推波助澜?苏轼乃有才之士,应当重用。”
韩章道:“李太白也有才,有才有什么用?就凭苏轼写过几首诗词?诗词毕竟乃小道尔。”
“再说,张怀民也为可造之材,这二人同上劄子,你怎么只保苏轼?难道就因苏洵与你关系不错?”
文彦博皱眉道:“乱说,张怀民怎么就成可造之材了?大朝议时,此人在紫宸殿外站着都能睡着,就这还可造?”
这事张怀民向上司解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