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也是有法子的。”
“嗯?”迎春纳罕着瞥向司棋。
司棋声音压得更低“回头儿我偷偷拿了图册子来,姑娘一看便知。”
“这——”迎春本能便要拒绝。闺阁之中,尤其忌讳此物,那西厢记姐妹们都要偷偷去瞧,更遑论这般直白的物什了。
司棋却道“我只取了来,姑娘要看便看,不看,便是一把火烧了也随姑娘的意。”
听司棋这般说,迎春犹豫了好半晌,到底还是点了头。
司棋就笑道“衣裳过会子我去洗了,姑娘莫管了。待下回休沐,我偷偷拿了回来,晚上再给姑娘过目。”
“嗯。”
司棋起身去铺展食盒,迎春心下思绪万千。本道纳了妾,他便不会这般憋闷了。不想还是一如既往的急切,便好似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
转念心下又有些小窃喜,俭兄弟这般迷恋,想来是极在意自己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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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惟俭这边厢一路过得垂花门,行到正房前,大丫鬟鸳鸯便迎了上来。
“俭四爷来了?我去告诉老太太一声儿。”
“劳烦鸳鸯姐姐了。”
鸳鸯笑着摇头,禀报一声,旋即引着李惟俭入内。
他此番除了安抚黛玉、迎春,却还有旁的正事儿。傅秋芳方才过门,二人正是新婚燕尔、如漆似胶的时候儿,李惟俭总不好继续留在荣国府,更不好将傅秋芳接过来。
加之那厢房也要整饬了,此时天气愈发炎热,李惟俭便想着带傅秋芳、晴雯等去那香山别院住上两个月。等秋闱时再回来。
这进出荣国府,总要与贾母言语一声儿,不然就是不知礼数。另则前些时日自忠勇王那儿得了差遣,为那工部新火炮设计炮架。
如今李惟俭已有了念头,还画了初稿出来。今日又从梁郎中处得知,琼州府得了内府信笺,如今正将那一批膠乳走海船朝着京师运送过来。约莫六月下便能到京师。
李惟俭琢磨着橡胶都有了,为何不设计了轮胎出来,进一步为炮架减重?因是便将初稿束之高阁,留待来日橡胶到了再重新改进。
进得内中,便见贾母高坐软塌之上,一旁陪坐着黛玉,王熙凤在下首正说着顽笑,逗得贾母前仰后合得。更稀奇的是,宝钗竟然也在。
她娴静坐了,面上噙着笑意,瞥见李惟俭,便探究着看将过来。
李惟俭上前躬身施礼“见过老太太。”
“俭哥儿快坐,自家亲戚莫要这般客套。”
“是。”李惟俭撩开衣袍坐在王熙凤身旁,又与王熙凤、宝钗、黛玉见过礼,这才说道“老太太,我这番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贾母笑道“俭哥儿有话直说就是,我老了拿不准主意,外头还有大老爷、老爷能做主呢。”
“倒不用劳烦大老爷、老爷……实则是这般。近日晚辈得了内府差遣,须得静心思忖,加之实在不耐酷暑,就想着先去香山住上一阵子。
老太太也知,晚辈花了些银钱,买下了香山一套别院。”
王熙凤就道“这事儿我可是知道。俭兄弟买的,可是神武将军冯唐的别院,足足抛费了六万两呢。”
王熙凤嫁进来,荣国府便已现颓势,却不曾见过早前的富贵。贾母却是见过世面的,早先她当家时,区区六万两银钱,不过是宁荣二府一岁的出息罢了。如今不少庄子,便是那时置办下的。
“那可是不要银钱。”贾母听闻李惟俭只是出去小住,便不曾反对。说道“俭哥儿到底年岁还小,既然苦夏,那就搬去住一阵。若不称心,搬回来住就是了。”
“是。”李惟俭笑着应下,又道“晚辈过去略略拾掇了,待六月六天贶节,也请老太太与诸位过去小住一阵。”
贾母摆手道“我就算了,年岁大了,禁不起折腾。”
王熙凤却是个有心的,忽而想起头几日李纨说过,六月六天贶节那日便是李惟俭的生儿。因是笑道“老祖宗,那日可是俭兄弟的生儿呢。他这是想着大家伙都过去热闹热闹呢。”
“哟,原是俭哥儿的生儿啊。”
李惟俭笑着道“借住数月,总是劳烦的老太太与兄弟、姊妹,生儿不要紧,晚辈就想着借此回馈一二。”
贾母笑着颔首道“俭哥儿有心了。既是这般,那就问过三春她们,想去就都去热闹热闹。凤哥儿也不得闲,刚好也过去恣意一回。”
王熙凤道“老祖宗啊,我可没那个清闲的命。这阖府上下里里外外,哪一点看顾不到,准保出了差池。我看不如让大嫂子去看顾着吧,也免得几个小的顽得太疯,没了人管束。”
“如此也行……俭哥儿你看呢?”
李惟俭道“老太太开了口,哪有晚辈置喙的地方?自是极妥当的。”
贾母拍板,说道“那便定下了,六月六……六月初五过去,住上两日,待初七再回来。”
事情定下,李惟俭转而说起了旁的,却不曾提新纳的傅秋芳。王熙凤端坐一旁,时不时投过来探寻的目光。她不在意李惟俭纳了谁,在意的是贾琏昨儿夜里说的那营生。
奈何李惟俭还不曾吐口,这会子她却不好多说。若被东跨院的大老爷、大太太得知了,保不齐又会生出多少事端来。
黛玉坐在贾母身边儿,偶尔与李惟俭目光触碰,瞧着面前言谈举止好似其父辈的少年,心下暗忖,俭四哥素日里这般绷着,也唯有如方才那般躲在无人处才会显露另一番神情吧?
宝钗这会子也在瞧李惟俭,她心下纳罕至极。李惟俭竟要搬出去了!
虽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