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塞,一旁的李惟俭还在唠叨着:“自作主张,是药三分毒,那什么药丸可能随便吃的?”
贾兰笑道:“舅舅,我都说了,那龙胆泻肝丸最是败火,刚好这几日有些上火,我便多吃了一丸。”
“胡闹!早知这样,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你牵扯进来。”
贾兰就道:“舅舅自己个儿说的,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自小瞧着妈妈受委屈,有此等良机脱得樊笼,可不就要狮子搏兔全力以赴?”
李惟俭转头儿寻了个扇子敲打贾兰的脑袋:“说一句顶一句,先生就教你如何顶嘴了?”
贾兰忽而正色道:“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面上一垮,嬉笑道:“这可是舅舅原话。”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宝琴在一旁笑着劝说道:“四哥哥,兰哥儿左右无事,你瞧这脸色也逐渐好转了。方才王太医诊治过,都说了无大碍,四哥哥又何必揪着不放。”
李惟俭恼道:“你知道什么?这要是让大姐姐知道了,怕是我得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落下,李纨板着脸转过屏风来,李惟俭、宝琴、贾兰赶忙见礼。李纨仔细观量了贾兰一眼,眼见亲儿子果然无恙,又瞪了李惟俭一眼,这才快步落座,气哼哼道:“甫一回来便听兰哥儿中了毒,俭哥儿,你这是要闹哪样儿啊?”
李惟俭正色道:“为大姐姐与兰哥儿日后计,将王氏关进家庙!”
“啊?这……”
李惟俭说道:“大姐姐心善,又是个藏不住事儿的,是以我才寻了兰哥儿计较。好歹这事儿算是成了一半,就看明日结果了。”
李纨不知所措,好半晌才道:“何至于如此啊?”
贾兰过来扯着李纨的胳膊道:“妈妈不知,先前林姑姑被换了太医,下的都是虎狼之药,随即便被祖母又换了回来;其后林姑姑药膳断断续续,这可都是太太背后做的手脚。
舅舅没发迹前,我与妈妈过的是什么日子?想要自己个儿的份例都要使足了银钱才能得了。父亲为二房嫡长,我为嫡孙,太太何以苛待我们母子至此?亏得舅舅发迹了,咱们日子才好过了几年。
先前老太太下了太太管家差事,说不得来日二房便要分家出去。若来日还是太太管着,咱们哪里还有如今的好日子?”
李纨憋闷半晌道:“再如何,也不好害人啊。”
贾兰说道:“舅舅说了,大丈夫当断则断,不可有妇人之仁。”
李纨气恼,指着李惟俭道:“看看你把兰哥儿都教成什么样子了!”
李惟俭笑道:“这不挺好?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大姐姐,这世道君子可不好过啊。”
李纨叹息一声,没再纠结此事,只道:“好歹也要知会我一声儿,哪儿有你们两个就办了的。”顿了顿,又道:“如今又该当如何?”
不用李惟俭发话,宝琴就道:“大姐姐与兰哥儿只管在伯府住着就是,王府那边厢暂且告上几日假就是了。”
此时红玉进来,笑着道:“大奶奶,后头的院子拾掇了。”
李惟俭生怕李纨再唠叨,赶忙打发贾兰道:“吃好了就跟你妈妈去安置了。这几日先憋着吧,过几日再露头。”
贾兰应下,扯着李纨往后头去了。
此时傅秋芳去自己院儿小憩,旁的姬妾各执其事,正房里便只余下李惟俭与宝琴。
“四哥哥——”宝琴上前乖巧为其揉捏肩头。
李惟俭随口道:“琴妹妹不怪我心狠手辣?”
宝琴就道:“荣府太太视四哥哥为仇寇,仇怨早已结下,大姐姐与兰哥儿又在荣府,四哥哥不斩草除根,来日只怕一直要惦记着。”
李惟俭舒了口气,闭目探手擒了宝琴的小手。宝琴又道:“再说荣府老太太还是明事理的,心下又早就对太太不满,断不会因此与四哥哥交恶。”
“嗯。”
宝琴揉捏两下,问道:“是了,四哥哥先前应承了老太太,林姐姐果然要从贾家出嫁?”
“呵,”李惟俭笑道:“先前是答应了,如今又出了这等事,我便是反悔,老太太也说不出什么。再者说了,就算要从荣府出嫁,我也没说这几日就送林妹妹去荣府吧?待上月余,临出嫁时再回去,老太太也只能说我宽厚。”
宝琴赞道:“以二嫂子的手段,有月余光景缓冲,定然早就将各处换成了自己认。四哥哥又与二嫂子交好,如此也就万无一失了。”
李惟俭暗道,何止是交好?还接连交好了两回呢。
过得半晌,宝琴又道:“只可惜了那十万两银子。”
李惟俭睁开眼笑道:“小财迷。老泰山临终前可没说那银子是林妹妹的嫁妆。当日老泰山心知肚明,这十来万银子就是林妹妹的养育银子。只有将贾家喂饱了,又不提及是嫁妆,再瞒了赐婚之事,林妹妹方才有惊无险捱到了今日。”
宝琴心下不无艳羡道:“真好,林姐姐此番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李惟俭想起黛玉那似泣非泣的眸子来,心下不由得一荡,恨不得即刻就到了正日子,也好将林妹妹迎进家门。
于是李惟俭道:“过了明日,这婚事也该操持起来了。”
宝琴笑道:“头晌我还跟傅姐姐商量了呢,都说不知如何操办,便去后头问刘婶子。婶子再如何也是见过世面的,提点了几句都在点子上。四哥哥放心,这婚事定然出不了差池。”
李惟俭含混应了,心下不禁愈发念着黛玉。
这日夜里,荣府打发了几遭人来过问贾兰庆幸,都只被李惟俭回了,只道‘幸而无恙、人还没醒’。
待到上更时分,薛姨妈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