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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徽柔已经躺了好多天,之前还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嗜睡,脸色苍白,看上去就像要死了一样,然而,半月后,虽然还是老样子,不,看上去病情甚至更加严重了,但是,小徽柔自己感觉挺好的,能起来了,也能吃了,精神也很好。
一下子闲起来的小徽柔还想学箜篌呢,只是看着身边几个总是隐忍哭泣的小丫头,她不是在变好吗,怎么都那么难过呢?
小徽柔当然不知道,看着公主突然能吃能跳了,都以为是回光返照呢,当然就悲伤难抑了。
不仅仅是她们,还有太医,一个个诊脉之后,看着与脉象表现截然相反的公主,自然都以为到了最后一步的回光返照了,一个个吓得颤抖,战战兢兢地不知道如何与官家,皇后说。
大宋境内,道观佛寺繁多,然,得道之人稀少,赵祯派出人手寻找邀请,陆续有些得道之人进宫,有的装模作样的作法,最后却是骗人的,有的有些本事,看过小徽柔之后却罢手说无能为力。
太医束手无策,外面的得道之人也无能为力,赵祯,皇后都要死心了,整个后宫,只有一人,在自己的寝殿小的开怀畅快,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小徽柔死亡。
随着时日,皇宫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赵祯整日担忧,皇后处理后宫事务之余还要看望小徽柔,也是疲惫,云清更是整日以泪洗面,最兴来连东宫也不回了,回到仪凤阁,每日空闲必来找小徽柔说话。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皇祐五年,因为小徽柔的病,整个元旦(春节)都是冷冷清清的过去,放在心尖上的宝贝女儿不好,赵祯又怎么有心情过元旦呢。
到了皇祐五年二月,终于找到一位高僧,其他人已经不抱希望,几乎认定,小徽柔活不长了。
然而,让某些人失望的是,那位高僧来过后,小徽柔逐渐好转,虽还是身体虚弱,不大健康的模样,但是已经是无生命之危了。
时间回到二月,小徽柔面色枯黄不复往日红润健康,总是不知不觉便睡去,清醒的时日也越来越少。
“别走,”
“别走,”
“你到底是谁?”
“别走,留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啊,”又是梦,小徽柔从梦中惊醒,自从病了,她便开始做梦,梦中,她以为是怀吉,可是,梦里的那个人比怀吉更高大,气质也不一样,怀吉温润和气,清雅如君子,但是总是弓着身子,显得不自信和卑微;梦里的那个人与怀吉有些相似,但身姿挺拔有着若竹般的生命力,浑身书香环绕文静清雅却不瘦弱,不像寻常的文弱读书公子。
那不是怀吉,不是她的怀吉,她的怀吉从来不会疏远她的,梦中的那个人从来不靠近,也不说话,完全就是陌生人的样子,她好奇,想要看清楚他的脸,却每次想要靠近的时候,那个人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她怎么也追不上。
越想越生气的小徽柔惊醒便睡不着了,也不想睡,抬头望望窗外,天亮了。
听见内室的动静,笑靥儿,韵果儿几个丫头都进去给小徽柔梳洗,梳妆换衣,待到用完早膳,小徽柔又睡了个回笼觉,这个时候,高僧来了,给小徽柔诊了脉,又要了小徽柔的生辰八字,神神呼呼的算了一番过后,道:
“陛下,娘娘,公主并非重病,而是成年之际,命途显迹,遇上天生相克之人克制。”
“相克?”赵祯急忙问道;“大师,可能算到是谁克制朕的公主?”
身着白色袈裟素色僧服的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还请陛下稍安勿躁,依照公主状况,必定是在天干,地支,五行上全面克制,才会让公主生命垂危;但是,即便天干,地支,五行相克,只要没有与公主命运相连,便不会有危。”
皇后问道:“还请大师详解,何为命运相连?”
“阿弥陀佛,能够与人命运相连之人,一是至亲之人,血脉至亲,父与母,二是夫妻,命数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三是,孩子牵系一生。”
在场的几个人若有所思,大师见状,又补充道:“公主尊贵,能够平安长大至今,自然不会有问题。”
不是至亲父母,那便只有夫妻了,徽柔并未出嫁,只是有了婚约,这…难道是因为不合适的婚约吗?
心思细腻的赵祯立即想到徽柔有多么不满意与李玮的婚约,难道,他真的错了吗?不愿意相信是自己害了徽柔,可是小徽柔如今的模样又让赵祯清楚的意识到,是自己错了,自责的一时承受不住,捂着心口,感觉呼吸不过来。
“官家,”还是皇后,立即察觉到赵祯的异样,扶住赵祯坐下,又伸手抚着他胸口帮助呼吸。
云清也靠近赵祯悄然为他输入灵力,护住心脏,有了灵力,赵祯感觉舒服多了,也不难受了。
赵祯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大师,你能确定,朕的公主是因为与人命数相连,相克导致?”
“陛下,世间万事万物无绝对,若是有生辰八字,贫僧看过之后,方能确定。”
“好,皇后……”
皇后立即道:“萝儿,去将李家公子的生辰八字拿过来。”
“是。”
见皇后身边的侍女去了,皇后问道:“大师,钦天监之人曾拿着公主与李家公子的八字相合,并未发现问题……”为何现在又出事了呢?
这也是赵祯的问题。
僧人明白皇后的言下之意:“娘娘,人的命数并非一成不变,每个阶段的选择都会给未来的命数带来变化。”
僧人并未多说,这个时候,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想吧,说多了也并不一定有用。
皇后,赵祯,都是若有所思,对于捧在手心的徽